君墨去往北凉边境后的一个月,顾南槿突然收到了他的来信。
信上写着“王妃亲启”四个字。
看到王妃两个字,顾南槿就知道信里不会是自己想要的和离书,直接让翠娥把信拿走烧掉。
但第二日,顾南槿又收到了君墨的信。
接下来隔三差五的,顾南槿总能收到君墨从边境寄来的信,但她从来都没打开看过,无一例外都让翠娥拿走烧掉。
再然后,有一次她去王府看望宸太妃,听说云檀突然不见了。
还有徐婧雅和谢雨筠,二人被割了舌,虽然后来又被接了回去,但想要和以前一样正常说话已经是不可能。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大户人家愿意娶为妻子的。
徐婧雅还好,顾及着皇后的面子,鲁阳侯夫人并没有立马过去退亲,但有传闻称鲁阳侯夫人已经在为儿子另外择选正妻,似乎是想让徐婧雅嫁过去做妾。
谢雨筠就惨了,原本她还以为自己能嫁进武安侯府,但在被割舌之前,武安侯夫人已对她大失所望,至于其他权贵世家,更是不可能娶她这么一个连话都说不清的女子为正妻。偏偏她还要故意闹,闹到最后,谢家也忍受不了她,草草将她嫁给了外地的一个老员外为续弦。
顾南槿后来听说那老员外原本还挺高兴能娶到一位京城来的千金大小姐,只可惜谢雨筠看不明白,总觉得老员外哪里都配不上自己,不仅在洞房花烛夜踹了人家的命根子,还日日骂天骂地看不起人家。老员外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是被阿谀奉承的,忍了谢雨筠一段时间,便再也忍不了了,生生地将谢雨筠吊起来打了个半死。
这一次后,谢雨筠算是老实了,不过人也傻了。
消息传回京城,谢家并没有说什么,而这一切距离谢雨筠被割舌,也就过去了两个月。
这两个月里,顾南槿还是能时不时收到君墨的信。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执着,只知道自己不想再看到“王妃亲启”那四个字,便提笔写了一封回信,信上只有“和离书”三个字。
将信寄出去后,顾南槿去了父母生前住过的明哲院。
从前她总觉得在顾家是寄人篱下,哪怕再想念父母,也不怎么来明哲院。也就是这次从王府回来,她才偶尔过来坐坐,而今日是父母的忌日,她想着只有在这里,才能疏解一些心中对父母的思念。
进了明哲院,顾南槿满脑子都是父母还在世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流下了泪。
“爹,娘,槿儿好想你们啊。”
如今虽说她已明白家人对她的爱护,但有时候还是会很怀念父母,尤其是夜深人静时想起前世的那些痛苦。
毕竟是亲身经历过的,哪怕今生她已经在竭力避免重复前世的悲痛,也已经决定跟君墨一刀两断,但那些深深烙印在记忆里的过往,早就成了她的梦魇,每每想起便令她痛不欲生。
每当那时,她便格外地思念父母。
尽情地哭了一场,顾南槿才擦干眼泪,缓缓起身站起来,一一打量着父母生前用过的东西。
父亲曾说过,他幼时便喜好机关之术,将家中不少木匣箱笼都偷偷改造过,为此挨过不少的打。而她耳濡目染,也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机关巧术,一眼就能看出哪些东西是出自父亲之手。
即便过去了很多年,父亲改造的这些东西依旧很精妙,顾南槿看着看着便忘了时间。
等到察觉过来,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想到还要去栖霞院陪祖母吃饭,顾南槿连忙将桌上的东西归拢了一下,许是太急了,顾南槿不小心把一个小匣子掉到地上,等蹲下去捡的时候,突然瞧见桌子旁边的角落里还放着一个漆木盒子。
顾南槿顺手把它捡了起来,又见它上面落了不少灰,轻轻吹了吹,这才发现这盒子还挺漂亮的。
顾南槿还以为是母亲的,好奇地打开,却见里面是一堆泛黄的信,瞧着好多连打开都没打开过,还有几封上面写着父亲的名字。
顾南槿一下子就明白了,暗道父亲年轻时还挺招小姑娘喜欢,竟收到了这么多的情书。
她无意窥探父辈的隐私,将信又都放回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名字,立时怔在原地。
那竟是当朝皇后的闺名!
她居然也给父亲写过情书!
而且按年纪来推断,皇后当时最多也就是十一二岁!
似乎是太难以置信了,顾南槿打开信想要求证一下,但每多看一个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