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愣住。
有些想知道,却又害怕知道。
毕竟,顾南槿已经不爱他了,他就算清楚了一切,也挽回不了她。
但最后他还是示意苏原说下去,无论顾南槿现在的想法是什么,他都想弄清楚他和她的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来得太急,喉咙里像是有东西堵着,苏原先是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十年前,王妃刚被顾老夫人接回京城不久,许是太想念父母,便从顾府一个人跑出来,想要去常县寻亲。结果半路遇到了歹人,后来是……”
苏原稍稍抬眸看了眼君墨,见他似是陷入回忆中,接着说道:“后来是王爷您救下了王妃,还一直背着王妃走回京城……”
后面的话,君墨没再听,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
他年少时确实曾经救过一个小姑娘,又见她哭的可怜,生平第一次有想要保护一个人的念头,便想着送她回家。
之后是遇到了前来寻她的人,方才不得不把她交出去,分别时他还特意告诉了她自己的名字,结果却忘了问她的名字。
他还记得,他日后特意寻过她,只是在那不久,他突然经历了一件事情,才渐渐忘记了她。
没想到,那个小姑娘竟然就是顾南槿。
前尘往事猛然袭上脑海,君墨有些头痛,不由伸手扶额。
苏原见状,连忙询问。
君墨表示无碍,挥手让他退下。
苏原只好出去,但还是担心王爷,便在不远处安静地候着。
房内再次静寂下来,君墨捂着脑袋闭上眼,脑海不由浮现出顾南槿小时候泪流满面的模样,禁不住想:倘若那时候他问清楚她的名字,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即便她那时便爱上了他,如今她也决定要离开他。
苦笑一声,君墨低头扫向自己的手背。
被顾南槿咬伤后,他并没有用药,如今那里留下了一个印记。
而这,怕是她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了。
在绛雪轩又待了一日,君墨才打开房门。
苏原立马走过去,“王爷有何吩咐?”
君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又变回了之前那个凛若冰霜的他,“去把云檀带回来吧,就放在城外的攀园。”
苏原心中诧异。
早在北凉边境的时候,王爷就知道云姑娘被王妃抓走了,这么长时间都没过问,为何今天突然这么说?
不过攀园那个地方,云姑娘一个弱女子能够承受得住吗?
虽有疑惑,苏原还是领命而去。
君墨则回到含辉院换了身朝服,随后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
皇后早已显怀,皇上虽对她近来行事做派颇有微词,但还是尽量做到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每日都去看一看她。
君墨到勤政殿的时候,他刚从延春宫回来,看到他就问,“弟妹醒了吗?”
“我过来是想跟皇兄谈一谈徐国公家的事情。”君墨直接岔开了话题。
听到他的话,皇上正了正色,面有犹豫之色,“可是皇后还没生下孩子,万一徐国公家的事给她太大刺激,我担心她会撑不住。”
好歹夫妻一场,有些情分,他不得不顾。
“徐国公连女儿的清白都舍得出去,您觉得还有时间等皇后生下孩子吗?”君墨面色沉重。
鲁阳侯夫人至今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算计了徐婧雅,殊不知促成那件事发生的背后推手是徐国公。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把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女儿受辱这件事上,他好方便自己行事。
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什么意思?莫非徐婧雅受辱一事另有隐情?”皇上大惊,他将收集情报的事情全都交托给了君墨,故而还不清楚事情始末。
君墨简单同他说了说。
皇上的脸色渐渐沉下去,许久之后,扶着额道:“我再好好想想。”
君墨向来雷厉风行,而皇兄多优柔寡断,故而并没有催他,但私底下该做的仍在继续,以免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是夜。
皇上又去了延春宫。
皇后并没料到他会来两次,再加上皇上进来时没有让内侍通报,故而被他亲眼瞧见她拿着一块玉佩不停摩挲。
“这是什么?”
皇上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皇后吓个半死,手中的玉佩也不小心滑落,碎成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