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仁沉吟。
进了太医院的人,谁又体会百姓之苦。
“三隍医会没那个能耐快速治愈这场疾病,包括您在内!”不是云夙苒夸张,而是现阶段的医疗防护和措施下,很难阻止全面扩散,时间越久,死的人越多,药材就更难能珍贵!
温初仁神色一凛,他说过他不喜欢云夙苒傲慢又自负的口吻。
“我要的不是救命法子,而是药材。”
她有办法制作解药和疫苗,但需要大量的药物支持,现在京城缺的就是草药!
云夙苒跳下椅子:“医会收购的药材一定存储在药仓,以您曾经太医院首的地位,必定知道仓库在什么地方。”
“你要做什么?”
“不明显吗?打劫呀!”云夙苒口吻轻松。
“笑话!你就不怕官府知道了锒铛入狱吗!再说,老夫凭什么告诉你仓库的位置?”温初仁是感恩敬佩过云夙苒,但没必要和三隍医会过不去。
云夙苒也不恼:“我不会强迫您,但这可是一个将功折罪,重回太医院首的大好机会!开仓放药,救治百姓,重新成为人人敬仰的太医!”
温初仁神色动荡,重新成为太医院首!
这是他做梦都想取回来的荣耀。
“你……确定?”
云夙苒一笑,显得狡黠又诡计多端,可偏偏,叫人不得不信任。
“冯邑今日敢搬出太医院,明日东窗事发,你猜谁是替罪羊?”
宫里追究起来,温初仁也绝对逃不掉。
老头子仔细一想,神色惶惶,这才松了口。
“想要对付冯邑,你若不能当面交出白纸黑字的证据,一切都不会成为呈堂证供,云小姐,老夫可以告诉你仓储的位置,但绝不会为你招惹医会,你要自个儿做好准备。”
“多谢温太医。”
这是她今夜第一次叫他“温太医”,仿佛已经宣告了最终结果。
温初仁看她离开,眼眸低垂。
云夙苒面容憔悴,怕也是在为疫病东奔西走,他其实不明白她在打什么算盘。
他招来小奴。
“去,告诉三隍医会的冯管事,就说今夜,有人要去劫仓,让他通知刘大人,来场瓮中捉鳖。”
“是。”
……
云夙苒回到国公府,天色已渐渐明亮。
她发现自己的房中居然有人在鬼鬼祟祟的翻箱倒柜。
“桃芝!”
“大、大小姐……”桃芝腿脚都吓软了。
“你在找什么?”云夙苒看到她手里抓着好多药包,“你来偷我给香桐治病的药?”
“二小姐今儿个突然发热……张姨娘害怕她得病,所以让奴婢来找、找找药……”
桃芝在地上缩成一团。
云夙苒讥诮:“得了病怎么不直接扔出府去,不怕传染给我那金尊玉贵的父亲?”
香桐是贱命,活该病死,云若雨就能苟且偷生?
呯。
门给踢开。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妹妹死吗!”张氏双眼猩红,“你要是不救若雨,我就把这些药都烧了!”
她指着一旁的火盆,谁也别想活!
威胁她?
好啊!
云夙苒眼底寒光收敛:“既然姨娘这么关心,我就大发慈悲去看看她。”
云若雨的房中搁着汤药。
小白花面色发虚的躺在床上,一摸额头果然烫的不行。
张氏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云晟更绝,怕沾着晦气索性躲在长廊里。
云夙苒把完脉,神色凝重:“妹妹这病不是不能治,就看姨娘舍不舍得。”
“什么意思?”
“有剂药一喝就可痊愈,只是引子特殊,需要至亲的骨、血、皮、肉入药,缺一不可。”
张氏如同遭了雷击,云若雨最至亲的人,便是父母。
她当然不答应!
“荒谬!我从未听说有这种治疗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