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密报。
“是谁嚼的舌根?”云夙苒心底已有了猜想。
“你别管谁说的,但凡有可疑人物,我们就要搜查!”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搜查民宅可是要府尹批文的!”
“笑话,老子奉天承运要什么批文,让开——”屈不成身为御林校尉,还没碰到那么不识相不开眼的老百姓。
云夙苒摁住他手腕。
“好,我可以让你们进去搜查,但如果没有什么血肉模糊,长相可怕的黑皮怪人,我就要追究你擅闯民居的罪责!”
兵马司的人闻言笑作一团。
屈不成嗤声,压根不将云夙苒的话放在心上,他朝着兵卒使了个眼色。
“搜!好好的搜!掘地三尺给我把人挖出来!”
这就是个信号。
兵马司得令,一窝蜂的冲开阁门往里头奔去。
正堂、花厅、长廊、客房、卧居,连厨房茅厕都去翻找了遍。
乒乒乓乓!
玉器摆件,锦瓷花瓶,但凡要小心轻放的,全都被砸了个稀巴烂。
香桐跑出来看到,眼眶发红,急道:“你们搜就搜,凭什么砸花瓶撕画卷,难道……难道什么怪人还能藏在花瓶里吗!小姐,他们根本就是故意的!”
打着搜人的幌子,在公报私仇呢。
云夙苒负手在后,冷眼旁观:“让他们扔,让他们砸,我看他们有多少银子赔。”
“屈校尉,有情况!”突然,一个小兵卒来报。
所有人追到了厢房。
房内药味弥漫,榻上躺着一个人。
屈不成挑起帷帐。
那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看起来久病不愈只吊着一口气。
但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皮开肉绽的痕迹,连衣袍被角也都干干净净。
云夙苒悻悻然道:“难道这个人就是你们口中说的什么血肉模糊的南疆怪物?”
万幸,屈不成来之前这“怪物”刚褪了一层皮恢复原状,她才放心让人搜查。
“那他是谁?”
“我的病人。”
“你的病人?小姑娘年纪轻轻就住这么大的院子,还看护个体弱多病的男人?”怎么看怎么有问题,“你的银子哪来的?”
“住海边呢,管那么宽?”
屈不成被噎回了嘴:“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个江湖骗子。”
云夙苒冷笑:“不许小姑娘是神医?不许小姑娘住大屋?也是,这宅子恐怕是您这样的大人物一辈子都买不下来的。”
姑娘家还被看低眼了?!
屈不成面上通红,狐疑的转了两圈,抓过手下:“没有别的可疑人物?”
“没有……”
“咱们把厨房都给掀了,也没其他人。”
他啐道:“算你走运!收队!”
“慢着,”云夙苒拦在他跟前,“把我这儿搞的乌烟瘴气就想走,屈校尉你好大的官威啊!”
屈不成一愣,哟,还知道他是谁?
那正好!
“既然知道我是御林卫,还敢跟我叫板?!爷就是打了砸了又如何?你还能跑去刘府尹面前告我一状吗,去啊!”
屈不成见不得这少女高高在上的姿态。
“小心我把你们主仆二人抓起来扣个妨碍公务之名!”
云夙苒挑眉,没开口。
就在屈不成以为她被自己灭了威风削了气焰时,突然一道寒如九天霜冻的声音炸在众人耳边。
“屈不成,身为御林卫就是如此执行皇命的?!”
嗓音里充斥着不悦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