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赝规见有人出手救了那小妖女,怒不可遏:“东陵妖人还有同党,正好,给本官一举歼灭!”
他刚被金针所伤,气息不稳,但身边还有近百旬阳官兵,有何可惧!
“杀了妖人,赏银百两!”
激赏的呼喝声此起彼伏。
晏玦冷笑,手中寒光乍泄,藏于腰身的银剑锋芒毕露,若长虹贯日般刺入敌阵。
刀光剑影,刹那化成一片寂然。
除了满地的尸首,再无其他!
“你说谁是妖人,谁是同党?!”他的衣衫被血色浸没,剑身粘稠滴答,连指缝里都沾着血液。
程赝规倒抽口气!
男人姿态睥睨,不怒自威,虽然看不清容貌,但坐在轮椅哪怕行动不便也能准确无误的杀光百卒,绝非凡人!
“你是什么来头!”
“程太守不妨回头看看。”
程赝规回过头,山郊远处的火光正是他带来绞杀乔氏同党的兵马,如今,正被另外一支大军牢牢围困起来。
军队?
哪来的?
他瞠目结舌。
既能动兵,又行动不便——
莫非……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不敢承认!
骁王。
不可能,骁王又怎会千里迢迢来到东陵!
可这不偏不倚的认知令他手脚冰冷,额头都淌下黄豆大的汗珠。
晏玦看出了他的惧意。
“擅用旬阳兵马对东陵乔家赶尽杀绝,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是朝廷里哪一位大员下的令?!”他的问话越发逼人也越发盛怒。
京城既没有圣旨又没有兵部捉拿绞杀的文书,程赝规却私自截杀,这是要将天奉和东陵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
程赝规稳住惶恐的心神,捏紧拳头。
“就算是下官私自动兵,恐怕王爷也阻止不了!旬阳官营早已兵分三路前往东陵,过了今夜,妖人们都得身首分离!血债血偿,天经地义!”
程铭谦死在霍枫手上,他根本不打算放过任何东陵人。
云夙苒闻言,心头一紧。
她没想到程赝规如此阴险狡诈,东陵百姓岂非无辜!
“那你以为本王为何要带邺城兵马来?!你派往东陵的人早已被截,今夜发生在巴兰县城的一切,本王也可以全权推脱在你的头上!”
晏玦冷声厉色。
什么?
程赝规怔愣,他的人马被截了?!
太守大人看看满地尸体,再看看山外火光连城。
功亏一篑便退无可退!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那本官就以下犯上会一会您这战王殿下!”他怒喝,长拳挥出,凶如猛虎下山,直朝骁王面庞砸去。
晏玦将云夙苒往怀中一带,侧身挡开他的攻击,变掌为抓,借力拨千金,一下震碎了他的合谷穴。
程赝规想退退不得,他的手被骁王拧的刺骨发疼!
而眼前的男人眼里,只有风雨欲来的狠戾和残酷。
“就是这只手,伤到了她?!”
凛风杀过,整只右手都被砍去!
程赝规浑身冷汗像血水一样涌出,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哀嚎:“骁王……你救一个东陵妖女……就不怕、就不怕天威震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