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是宣宁侯。
脖中刀痕,可见放血而亡。
“贺天海怎么死了!”晏君霖手背青筋凸起。
“太子殿下,您听听,外头铁骑入城,宣宁侯的人马就要到了,一旦他们发现侯爷死在避暑山庄,您猜,他们是想找到杀皇帝的凶手,还是更想找到杀侯爷的凶手?”
“云夙苒你怎么敢!”
云夙不置可否,晃了晃从贺天海房内搜出的信笺:“这是来安南前,你与贺天海互通的信笺,真是鹣鲽情深,啊呸,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晏君霖眼睛都冒了火。
他早就叮嘱过贺天海将这些信笺焚毁别给人抓到把柄,结果他还藏着!
想来是打算作为将来“威胁”他的证据!
都是些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狗东西!
云夙苒看他脸色有变,继续道:“一旦侯爷死在山庄,忠心耿耿的安南军必定认为是您过河拆桥、杀人灭口,难道会相信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谋害侯爷?图什么?图他的温泉还是图他的房子?”
晏君霖想要嫁祸弑君的罪名给晏玦,好,那她就嫁祸宣宁侯的死给晏君霖。
一人一笔账,算的清清楚楚!
她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枝头唯一的黄雀。
晏玦心底忍不住一笑,他就知道有苒苒在,必定是一场乱世好戏。
不需他插手,只要看她表演。
“云——夙——苒!”
晏君霖勃然大怒,却有种无能怒吼的错觉,弓箭手纷纷对准了少女。
“想杀我?简单,可如果我一死,林铮就会将您刺杀宣宁侯和陛下的事抖的天下尽知,只怕安南军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来把你们都屠个一干二净。”
“林铮?!”
晏君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林铮不在这次同行的人员内,况且云夙苒身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护卫,怎么会……莫非是,那个一直带着面具的人?
云夙苒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林铮在京表现出色已被调去外营迁升,自然有权力调动官营的人马。
这就是她让李栩带药材走一趟的原因,让林铮诏精兵随行,这一票,不亏啊!
太子手底下的人闻言反而开始慌乱起来,宣宁侯的尸体被发现,他们谁也别想从两万人手里逃出去。
“殿下,咱们怎么办?”
杀,还是不杀?!
云夙苒老神在在:“求他没用,太子手上没有兵权,纵观整个避暑山庄,有能力调动大军保全你们的,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晏玦。
虽为罪臣却手握兵权,只要一日不死,依旧可呼风唤雨的男人!
晏君霖只得从马背上跃下,恭恭敬敬上前:“这次避暑山庄行刺是宣宁侯一意孤行造反弑君,与皇叔没有任何关系!本宫倾尽全力救驾未及,只得斩杀贺天海!皇叔若是能救本宫出安南,待本宫回京登基必定……”
他低下头去,整一副低声下气的恳求姿态,但眼睛里的猩红恨意全然显现。
他晏君霖若是登基,第一件事,就是将晏玦全家老小一个不留,赶尽杀绝!
可谁知道他这“登基”两个字刚落出口。
突然地上那已经成了“尸体”的人,捂着胸口血色,竟然,睁开了眼!
“好个宣宁侯造反弑君,皇儿救驾未及啊!”他怒火中烧,已忍了好一阵子,晏君霖从头至尾毫无悔改之心!
在场众人个个色变。
今夜,究竟是什么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