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把整个安南的军机交给晏玦,皇帝心里也不爽。
但这生死关头,能打动骁王救所有人的,只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场众人莫敢不从,纷纷看向那血色玄衣的男人。
晏玦活动了下筋骨:“那臣弟就勉为其难,遵旨!”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男人跃身上马,月色下孑然凛冽之姿,仿佛只要他点头,兵马走卒弹指俱出!
那瞬,原本已经平静了的湖滨,突然窜起一支明亮烟火,高高冲入云霄,绽出花海久久不散。
不说避暑山庄里的人诧异,就连安南城的百姓也被这突然出现的烟花迷了眼。
燧火散落时,城外突然传来震天撼地的铁骑声。
像从四面八方朝着这里涌入。
骁王……根本是早就准备好了军队,就等着名正言顺进驻安南!
避暑山庄这一夜,与其说是太子想要弑君夺位,不如说反被骁王利用重夺王爵。
晏玦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朝着山庄外疾驰而去。
太子已经束手就擒,手底下的人不再反抗。
云夙苒拍了拍裙摆,沾上血,抖落不掉。
她经过晏君霖身边,轻道:“太子大概忘记了,要让王爷重掌大权,除了大赦天下还有一条路,就是由陛下亲自,收回成命。”
云夙苒心里很清楚,晏君霖能对皇帝下手,也一定会趁机将骁王打的不能翻身。
什么父皇糊涂,皇叔委屈?
搞的自己想弑君登基还成了给骁王找活路的借口。
她没那么蠢!
云夙苒将已经快要虚脱的天子送回房间,诊断后开了方子从空间取些太医院的珍稀药材,吩咐宫娥们好好照顾着。
今晚上被宣宁侯关在屋内的那些王公大臣们现在都跪在天子堂前。
一声声哭的比死了爹还凄凉!
“陛下,我们全都不知情……”
“是啊,都怪那贺天海把咱们锁在屋里……”
“老臣看他尖嘴猴腮,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皇帝越听越烦。
“滚滚滚!”
他知道,这些人里头必定有些是向着晏君霖的,但现在他没精力没心思一个个追根究底。
众人鸟兽散去。
山庄外。
热闹的夏舸节蒙上血腥。
街道清扫,安南百姓统统被赶回了家中门窗紧闭。
谁也不知道避暑山庄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才半个晚上,两万人就销声匿迹,唯剩尸骨。
皇帝听着频繁来报。
“所剩无几的安南军都已经降服,山庄内也进行了大范围的搜查,所有宣宁侯的人马都已经被捕,只是……贺天海的女儿贺恬恬不知所踪,很可能已经趁乱逃跑。”
毕竟贺家人熟悉避暑山庄,指不定摸着什么密道跑了。
皇帝揉揉发疼的脑袋。
“贺天海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正是,他远在崇文赴职,卑职已经派人前去捉拿问罪。”
皇帝摆摆手,一晚上的经历让他心力交瘁。
禀报的人立马退下。
“白虎降世,战起杀伐,青龙低头,灾祸萧墙……”他喃喃着,这句警言莫名在脑中盘旋许久。
原来,所谓祸起萧墙不在兄弟,而是父子。
“晏君霖啊晏君霖,朕可有一星半点对不起你们母子二人!”
哪怕身为天子,得知儿子迫不及待要他命也感到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