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忱的眼神里透着一种清澈的茫然和疑问,无缘无故对他好的理由没有找到,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别想太多,”云夙苒伸出手指,“我一不要你感恩戴德,二不要你以身相许,三也无需千金白银,四——更对你没有使唤的企图。”
她掸了掸裙摆,款款落座,步摇随着烛火晃出一圈光晕,将她的侧面映照犹如手中山茶花般耀眼夺目。
“我图什么很简单,以你中蛊毒的年纪原本就不可能活下来,能治好就说明你的身体机能或者你的手段有过人之处,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云夙苒摊手坦诚:“我和六海有点小矛盾,将来必定有用的着你的地方,你死了,是我的损失。”
招兵买马从娃娃抓起。
牧云忱一愣,哈哈大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好!”
这个理由他认可了。
说来奇怪,云夙苒和晏江晚明明不对盘,但和牧云忱却有些难得的熟络。
男人起身,脚步还踉跄,云夙苒上前扶了把。
她靠近的时候,身上没有药味,而是满满的清香。
“我该走了。”
牧云忱来到门前又停顿:“云小姐,殿下来京不光因为采矿权,还与贺恬恬有关,她是个心胸狭隘诡计多端的女人,若视你为眼中钉必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今夜……更深露重,还请门窗紧闭,小心受寒。”
他道。
像是话里有话。
原来晏江晚与贺恬恬还有交情,该不会把贺家的账算在她身上吧?
云夙苒眼角抽抽,吩咐香桐进来收拾。
小丫鬟也极度八卦:“小姐,刚才那个病怏怏的小白脸是谁啊,您的新欢?背着王爷这么搞不太好吧……”
duang!
头上挨了一拳。
“我要个病怏怏的男人来当饭吃呀?”她就算要养,也该养个……像晏玦那样有“本事”的。
呸呸呸!
还是别了,她吃不消。
香桐眨眨眼:“那他是谁啊?长的倒是怪好看的。”
唇红齿白,面若冠玉。
云夙苒俯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香桐脸一红跳起来:“什么!面首?!”
翰戈儿刚安抚好银元,路过恰好听到:“香桐姐姐,什么是面首,能吃的吗?”
跟面团、面粉、面饼有什么不一样?
“不能吃,但能用。”云夙苒解释。
“还是非常非常能用的男人。”香桐进一步确认。
翰戈儿想了想,眼中光彩乍起:“……我也想成为非常非常有用的男人,我可以做面首吗?”
噗!
云夙苒呕出老血。
这院里的歪风邪气越来越重了!
……
牧云忱解了毒,一路跌跌撞撞回到曲心苑。
酒宴散去,殿内还灯火通明。
武家兄弟正在乐陶陶。
“我瞧那高大人的外甥女不错,娇娇小小,鹅蛋脸圆嘟嘟,还有两个小梨涡呢……”
“不如李大人家的表姑娘,她对我笑呢!”
“我看,还是挑……”
得,已经开始选妃了。
贵妃榻上女人慵懒多姿,长发顺着藤架散落,细眉斜挑,朱唇饱满,看到牧云忱居然一步一踉跄的“爬”了回来。
咯咯一笑。
“你们两个下去!”
武家兄弟一溜烟跑没了影。
“云夙苒救了你?”
除此之外,别无可能。
“是。”
牧云忱已经跪在了晏江晚的脚边,主动讨好地替她揉捏起脚踝。
“你可真是命大,”公主摘下葡萄咬进口中,俯身与男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今夜你也该看明白了,骁王的确掌着朝中大半的权力,但要发号施令得靠圣旨,圣旨得由皇帝亲自来下。”
“我提及采矿权的事,他虽然没有表态,但已心生不满,骁王若在京城,我们恐怕讨不了好,所以得绕过他。”
牧云忱眉眼带笑:“奴已经替您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