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顾形象的趴在地上捡药丸,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嘴里塞。
“……那、那不成!朕不能没有它……”
“这玩意需要稀有矿石入药,周大人说什么也不肯草拟圣旨,儿臣拿不到开采权就没办法为父皇制药,您听,他们都跪在外头骂您是个老糊涂呢。”
“他……他敢!”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要站起,脚底下一个趔趄,摔趴了。
晏江晚丝毫没有要上去搀扶的意思,懒洋洋踢开脚边的药丸。
“儿臣很想替您分忧,但总些人见不得儿臣得了父皇的宠爱,整日在背地里说儿臣的坏话。”
“怎么会!……朕,朕给你入驻议政阁的权力,许你从旁听政,你不就知道他们有没有说你坏话了……”皇帝铆足了力气大喝,“来人!来人!”
殿外的柳公公连忙上前推门,只留下一道门缝。
群臣探过脑袋张望。
尤其是周克。
眼巴巴望穿秋水,以为自己的忠诚得到了圣心眷顾,一瞬间令他燃起了巨大的希冀!
“传朕旨……意!谁敢跪在外面……胡、胡言乱语,以逼宫罪处置……先把他们全都抓起来,关、关到偏殿好好反省去!”
皇帝甚至不听任何解释。
他的话寒了翰林学士的心。
“陛下,您不能再糊涂下去了!”有个小翰林实在忍不住,跳了起来。
听皇帝说话口齿不清,仿佛吃了迷心散,他可是天子啊,怎么能任由一个公主如此摆布!
御林卫围了上来,将还在挣扎反抗的学士们往外拖。
梅坞乱成一团。
晏江晚施施然从殿内出来,裙摆金穗叩在玉石地板上落下好听的声音。
她手中握着一支细烛。
暖黄黄的烛火打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公主殿下居高临下看着战战兢兢的群臣。
这种感觉很奇怪。
好像……凌驾九霄之上!
晏江晚指着那个刚刚骂陛下糊涂的小翰林,道:“周大学士,这位就是您最心爱的门生吗?”
“是又如何?!”
周克双手捏拳,双目赤红,江都公主时隔二十多年返京,谁成想竟是一场灾变的开始。
皇帝着了什么魔,对她言听计从?!
晏江晚耸耸肩,冷清一笑:“就地处死。”
所有人倒抽口气。
小翰林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卫兵拖到了院中。
“殿下疯了?!”周克惊得想要追出去救自己的门生,却因为体力不支,呯地从阶梯上摔了下去。
头破血流,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年轻的翰林学士人头落地。
血渍顺着玉石缝隙浸透了他的衣袖。
周克的老脸已经绷不住怒火中烧:“晏江晚……你要造反吗!”
晏江晚嗤笑:“杀一个人就说我造反?这可是陛下的圣意,我只是遵从罢了。哪像周学士,仗着德高望重就多次无故违逆圣意,你又是不是在造反?!”
她挑眉,故意手一松,蜡烛掉在那铺张的奏书上,呕心沥血的白纸黑字,瞬间化成灰烬。
周克被她如此张狂的行为气的呕出口鲜血,昏死过去。
梅坞外一片哀嚎。
群臣哪里还敢逗留,全都鸟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