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没回答,只是覆上帘子。
池尉将军的马队朝着城门方向出去。
翰戈儿好奇,凑上来:“香桐姐姐,云小姐他们去做什么?”
香桐垂眸想了想:“要瞒着王爷的一定是大事,最近京城最大的事是什么?”
“西戎要求天奉派遣议和使呀。”他脱口,惊跳起来,“云小姐该不会是去议和吧?!这……不对呀,朝廷没说让她去呀。”
听说西戎人杀人不眨眼,云小姐去了可不妙啊。
香桐拍拍他肩:“听小姐的,明日我们离开京城。”
她如果帮不了忙就绝不能拖后腿。
两人都没注意到,门外闪过一道身影。
这头。
刚出京城,阿弱就悠悠转醒,不安分的在云夙苒怀里扭动。
她拍了拍小崽子的屁股,将棉袄塞回去。
阿弱是她的心头宝,她信不过皇帝,绝不能单独把孩子留在京城。
所以,她必须要给自己找“外援”。
马车内燃着小炉很暖和。
云夙苒将身上一直携带的珍珠扣关闭,摸过衣襟时才发现,腰下的禁步被换成了平安符。
肯定是晏玦趁她备衣时,将自己的平安符偷偷摘给了她。
云夙苒心里一阵暖流,男人虽狗但细心体贴,无微不至。
离京向西之行并不算陌生。
池尉带着人马走官道,鲜少宿在镇甸,云夙苒跟着男人们只能一切从简。
吃穿还好,就是水比较紧缺。
男人可以八九天半个月不洗澡,但姑娘家受不了。
大概也怕怠慢了,没出两日,池尉就给云夙苒送来了丫鬟,说让她们伺候大小姐一路上的吃穿住行。
当时,云夙苒正在沐浴。
难得落脚小镇,大军在山外驻扎,云夙苒趁此机会好好洗个澡。
那被送进来的两个丫鬟还挺害羞,隔着屏风站在那一动不动。
云夙苒没在意,伸出胳膊:“还不进来帮我揉一揉。”
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吱声。
云夙苒眯眼:“池尉说你们是从附近镇上招募的,该不会从来没伺候过人吧?”
“咳!”
屏风外的轻咳让云夙苒一个激灵。
这声很熟悉啊!
她哗啦从浴桶里站起来。
那两人连忙背过身去,不不不,云小姐的身体哪怕是个描边也不能看!
她擦干水珠换上小袄,整装出来,一把揪住那个子稍稍有些矮的丫鬟的耳朵。
“晏、景、逸!”
“嘘嘘嘘——”那“丫鬟”哭丧着脸讨饶。
“你们两个不要命了!”
她算看出来了,一个浓妆晏景逸,一个淡妆裴溪:“男扮女装上瘾啊?!”
“小皇婶,别出声!好不容易骗过了池尉将军,别把咱们给暴露了呀。”晏景逸的小耳朵都要给揪掉了。
咚咚咚。
有人来敲门了。
“云小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夙苒瞅着不要脸的晏景逸:“没什么,这两个奴婢笨手笨脚的,蠢死了!”
外头的人连忙赔礼:“毕竟是从附近的小镇上招来的,小门小户不懂规矩,和京城里的没法比,您将就将就。”
“无妨。”
云夙苒“大方”,上下打量这两男人。
裴溪是扮习惯了女人,哪怕粗布麻衣也有一股清幽气质,尤其变声娇柔,足以雌雄不分。
但是晏景逸就有些惨不忍睹。
先不说衣服不合身,那扭扭捏捏的夹子音让云夙苒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好在长的还算秀气,经过裴溪的化妆术,至少……吓不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