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希望我是人是鬼？”他声音冷淡。

“云淮！”

云夙苒惊道，她看着兜帽褪下，那张如烈阳般英俊的脸庞此刻却叫人心生畏惧。

“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明明亲眼看着他中箭，看着他滚落冰川，看着他为自己送上一条命。

衣冠冢还立在川边，曾令她伤心欲绝。

云夙苒自以为的认知在瞬间崩塌。

“你没有死，是西戎人？！”

“是。”

“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好像曾经的记忆也都欺骗了她，让这个“兄长”蒙上一层值得信任的糖衣，云夙苒反应很快，“哲布进京要见的人是你！”

“逼天奉出兵，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重回西戎，这全是你故意在我面前演戏，赢了个漂亮的生前身后名！”

当年，云晟在战场上把云淮捡回来时还以为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没想到是西戎留在他们腹地的一颗种子。

令他避开了皇子相争，渔翁得利。

冷汗将云夙苒的衣衫浸透。

她不知道自己是太过震惊还是打心底里发寒。

呼延屠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夙苒：“大小姐依旧聪慧过人，但，太聪明的人，总是容易丢掉性命。”

他身形宽大，轻易能将云夙苒笼在身下。

“你骗了京城百姓那么多年，也骗了我——”

喀。

呼延屠捏住了她的下颚：“骗？”男人眼瞳中暗光闪过，“骗了小王多年的难道不是大小姐吗！”

他为云夙苒寄人篱下，卑躬屈膝，可到头来，她却爱上了别的男人。

“西戎新帝大费周章不惜以两国交战来牵制太子党和三王，你现在告诉我你从来不对这个帝位有所幻想，你当我是傻瓜？！”云夙苒怒骂，怎么，现在的她一颦一笑都是罪魁祸首了？

“西戎新帝。”呼延屠玩味的咀嚼这四个字，“我自始至终要的都是大小姐，可是……”

他的手顺着云夙苒颈项的玲珑曲线穿过锁骨，戳在她心口。

“大小姐把心给了别人，那么呼延屠只能来抢这个位子！小王可以让你得到比留在天奉更好的东西，晏家皇嗣是战神又如何？他万人之上始终不过是天子身边养的一条狗，我呼延屠却是一国之主！”

他微微一笑，俯身时滚烫的气息撒在云夙苒冰冷的肌肤上，带起层层战栗：“难道，不配拥有大小姐吗。”

云夙苒咬牙，手中捏着的银针在他靠近时猛然刺向他心脉。

啪嗒。

手腕被扣住。

他就知道云夙苒不是省油的灯，越是激她，反抗只会越强烈。

银针被打落，云夙苒怒目：“你以为就凭一座白山城能困住我吗！”

呼延屠了然：“是啊，大小姐总能想到逃出生天的办法，所以只能委屈您了。”

他还笑着，眉宇间恍然有着曾经的温柔和炽热，突地，手底下一用力。

喀拉。

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云夙苒痛苦的惊叫被他轻轻用指尖覆住。

“嘘——”

只有拧碎她的脚踝，他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