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搀着云夙苒时就发现她根本站不稳走不了,裙下朱色绣花粘着斑斑血迹。
她受伤了。
和西戎绝对脱不了干系。
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得了云夙苒那么多的关心和重视却还要伤她的心!
账,自然要算在呼延屠身上!
呼延屠见人袭来瞠目大惊,是因为他发现毒雾对晏玦没有任何影响,骁王出剑的速度比他想象中更快。
凛风缠着汹汹剑气瞬间擦过呼延屠耳畔,不光将发丝斩断,亦在他躲避不及的俊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他忙侧身,才发觉自己的肩膀被晏玦死死摁住,男人运力入骨,如同铁钳般,掐住他的骨头往后一拽,整个人就被拖下马去!
紧接着,十成力道的拳头重重砸在呼延屠脸上。
这可不是国仇,赤裸裸是夺妻之怒。
好凶狠!
呼延屠掏出匕首倒刃顺势刺向他的胸腹。
晏玦的膝盖狠狠撞在他手肘,呼延屠这才有机会翻身跃起。
他“啐”的吐出满口鲜血,好家伙,后槽牙都被打碎一颗。
毒烟滚滚弥漫四周。
赶来救他的亲卫几乎全部死于非命。
此时不能久留!
呼延屠高高举起阿弱:“王爷是要杀人,还是要救子?!”他说罢铆足力气将孩子扔进烟雾中。
晏玦头也不回飞身扑上去。
就在他接住阿弱的时候,背后一道冷光闪过,那原本应该仓皇出逃的呼延屠,竟拔出斩马刀随之刺来。
晏玦忙将孩子紧紧护在怀中。
噗嗤。
他的肩胛骨完全被斩马刀刺穿。
血肉模糊。
呼延屠咬牙:“骁王殿下当初刺我一剑,今日,我还你一剑罢了!”
那是云夙苒大婚夜,京城郊外,骁王追赶上来不由分说便在他肩膀的伤口上狠狠捅了一刀,令他数日无法下榻。
呼延屠狠狠扭转着斩马刀,锥心刺骨的疼痛就像浑身血脉被搅成一团。
只要稍稍再偏一点,再偏一点点……就能刺进他的心脏!
“王上!毒烟已经吹到了北士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烟雾后的敖鲁急喊,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呼延屠只得收刀,掉头策马逃去。
两盏茶后,山坡上的浓烟才渐渐消散。
有人影从一片狼藉中蹒跚走出来,东陵人搀着自己的同伴,个个长剑染血,煞是得胜归来的慷慨模样。
池尉悬着的心“咚”地落下:“快,上去接应他们,小心那些还没有散去的毒烟!”
身后兵卒纷纷涌上前去。
云夙苒不方便行走,只能死死盯着烟后。
直到那抹伟岸的身影出现。
“皇叔……是皇叔!”晏景逸兴奋地惊叫起来,身边的裴溪已经窜上去接人。
晏玦肩头鲜血淋漓,可是把阿弱保护的很好,甚至解开了外袍将他捂在胸口,不让他瞧见满地血腥。
“呼延屠伤到你了?!”云夙苒眼眶发红,查探他肩膀的伤。。
“本王没事,那小子不过刺我一剑来泄恨。”
要不是保护阿弱,这一剑还没机会伤他。
崽子软软趴在晏玦胸口,小手搂着他脖子,眼泪已经哗哗往下掉:“爹爹……爹爹疼……”
他还小不懂,但是这不祥的血色令他莫名惶恐。
一定、一定很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