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溪兴致勃勃。
果然,他才是骁王殿下的心腹之臣,好兄弟不多言,有事交代就行!
谁知晏玦凉凉看了他一眼:“狐裘呢。”
裴溪:?
“本王送给苒苒的那身乌蛩银狐裘呢?”他问过晏景逸才知,云夙苒停留在小镇险些被绑前,裴溪把狐裘当奖赏要了去。
裴溪明白了,这是讨债呀!
他哼哼唧唧:“那狐裘是云小姐送的,王爷现在讨回去不合适吧,哎呀,我跟您这么多年兄弟了,也没见您嘘寒问暖送我一件像样的衣裳……”
那女人和您认识才多久呢,瞧把您心肝都掏的。
“怎么,穷的穿不起衣服?”
“那不是,俗话说的好啊,兄弟如手足,女人……”
晏玦冷眼一眯,显而易见的寒意窜上眼瞳。
再叽叽歪歪,舌头别要了!
裴溪咂嘴,真是男大不中留。
他磨唧着把银狐裘取来,啧,毛长稠密,保暖丝滑,真是千里挑一舍不得啊!
晏玦随手接下揉了两把,突然不悦蹙眉,将狐裘往椅上一扔:“臭男人的味道,”他施施然走到营帐门口,“你自个儿留着吧。”
别的男人身上的气息,才不给苒苒裹着。
裴溪:……
他还敢嫌弃?!
真他妈杀人诛心,就是故意来炫的吧!
“晏玦你个狗男人——!”他怒骂。
骁王可不管他鸡飞狗跳的,径自回到云夙苒的小帐。
帐中点着安神香,炭炉已将室内打的温暖火热。
她换好了寝衣,正看着镜中自己空荡荡的耳下出神。
晏玦抓过一旁的锦帕蘸湿,小心翼翼的给云夙苒擦拭耳垂下黏腻的血渍。
她拉扯耳环时撕裂了皮肉。
“疼不疼?”晏玦轻声细语,“别为他伤心。”
那个男人不值得。
云夙苒点点头。
在邺城的时候,她是真心接受云淮的祝福,从兄长死的那天起她带着那对碧玺耳环从没有摘下过哪怕一天。
她心里挂念着那个人,知道他的心意,理解他的心情,可到头来才发现都是假的。
她垂眸,感觉到一片温热的气息洒在耳畔,晏玦跪着身,轻轻吻了她耳根。
“你早就知道云淮有问题的是不是?”
晏玦沉默片刻:“是,本王瞒着你是因为,不想因为云淮而影响你我之间的感情……”
大婚夜云淮的目的已昭然若揭。
而他的怒火伤到了云夙苒。
男人叹了口气,温声坦白:“云淮回京的时候本王特地派人去查探他戍过的边城和交往的将领,包括豫国公和他传回的每一份塘报,一个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儿到成为少年英杰不过区区三年,匪夷所思。”
没有背景,没有家势,却在上了战场与西戎交手后风生水起,不引人注意也难。
云夙苒愣神,突然笑道:“王爷怕是忘了,自己也没用几年就成了天奉的战王殿下吧。”
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晏玦哼声:“你以为天底下能如本王者,有几人?”他托了托云夙苒的小下巴,认认真真看着她的眼睛,“天下能如本王这般喜爱苒苒者,有几人?”
“就算云淮愿意舍弃西戎新帝之位,留在天奉做一个真真正正的天奉上将军,本王也不会把你让给他!”
他说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