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来头,不知道今日——”乔思远以为这些人是跑来砸场子的。
“思远住口!”乔震的不敢置信变成了兴奋,双眸红络竟热泪盈眶,“你们这些老东西……怎么、怎么会来东陵?!”
“想你不能来看看?”
乔震连忙起身迎上去:“来人,快来人啊,上酒上菜,再添一桌!!”
他激动的声音发颤,浑身发抖。
那些老头儿长袍一撩,不跟他客气直接落座。
“大寿不请咱们,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已经告老还乡的弟兄了?”
“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劳烦你们诸位啊!”
乔震偷偷抹着眼角泪花。
满堂客人们的懵圈豁然开朗。
这些小老头必定是当年在朝为官,在野封疆的大人物啊!
他们都是乔震年轻时的同僚同窗、良师益友,有些驻军戍边,有些留京赴职,渐渐不得已断去了联系。
年至古稀后纷纷衣锦还乡,散落各地。
可曾经同生共死并肩作战过的人,岂会轻易相忘?!
有那么一瞬,令所有人都恍然回到了年少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时刻。
看到战友,乔震老泪纵横:“四十年,咱们可有四十年没见了!来来来,思远,快过来见过各位爷爷伯伯,当年我们一起上战场,驱胡掳,平内乱,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
通草园的氛围很快热络起来。
云夙苒了然,能劳师动众把这些曾经位高权重如今闲赋在家养老的大人们都请来的,只有一个人了——
“骁王殿下若还站在外头吹冷风,天下人都要怪我乔震招待不周了!”老头子大喝。
乔震虽然对晏玦有嫌弃,但——
这场知交好友终生难忘的重逢,令他充满了激动和感谢。
这波情怀show诚意满满!
乔震到了这个年纪,不缺金子不缺银,更有儿孙满堂天伦之乐,唯独怀旧。
别人送珍奇,骁王送情怀,情是什么,世间无价宝啊!
妥妥给他玩明白了。
尤其,这些老大人在朝廷的势力根深蒂固,家族中不少人还在各地为官,而今夜在场的又都是东陵优秀的世家子弟,这不光是送给乔震的“情”,更是送给东陵的“义”。
人情债最难还。
这不,颀长的身影踏入堂门。
男人身穿一袭宽袖绛珠袍,腰系嵌玉带,缀流苏宫绦,长袍内露出绣蟒轻衫,矜雅尊贵,令人无法挪开视线。
果然是精心打扮,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东陵还没多少人亲眼见过骁王殿下的真容。
这么尊大神如今和自己在一个屋檐下。
不少小千金都羞的面红耳赤。
“乔家主不嫌弃便好。”
乔震赶紧示意他上座。
骁王颔首,眸光微敛,偷偷看向另一边的云夙苒。
小姑娘和那些世家子弟们聊的开心。
居然不想着撩他一眼?!
可恶!
片刻。
小公子堆里也不知谁提议去园里赏花观鱼,一群人哄哄闹闹的出来。
下过雪的园子银装素裹。
红梅簇簇盛放在角落,惹来暗香盈袖。
“听说云小姐当初在宫内吟诗作对,把人家顾侍郎的千金小姐都比了下去?”
“不如,咱们行一场飞花令?”
饮酒赏花,容易叫人诗兴大发。
“诗词歌赋有什么稀奇,读过两年书的人谁不会胡诌几句,”一个年轻气盛的小公子傲慢的走出人群,“你们东陵难道只会舞文弄墨,拿不出点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