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转移了阿弱的注意力,他眨巴眨眼,软声:“……妹妹……”
“那阿弱将来就不能调皮,要保护妹妹照顾娘亲,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轻易哭鼻子。”
阿弱擦擦眼泪点头,乖巧的叫人心软。
章华的粥铺直到戊时三刻才打烊。
关内侯忙活了一整天,筋疲力竭,还得由人搀着才能回到侯府。
一如既往的空旷院子。
正堂内没有花瓶玉器的摆设,架子上只有几件普通的木雕,与富丽堂皇大相径庭。
老头子累坏了,瘫在座位上。
立马有四五个小奴上来伺候,有人揉肩,有人敲背,还有人急匆匆端来了热水盆给他泡脚。
盆是木盆,但里头叮叮当当的,细看才会发现底下铺满了一层圆润小珍珠。
那是用来磨脚的。
两个小童小心翼翼的卷起奚昌的裤腿,将热水淋到脚踝小腿。
其中一人忍不住道:“侯爷您这身份,何必亲自每天都跑去呢?”
奚昌闭目养神:“这善人一旦做了就得十年二十年的做下去,否则一点风吹草动,就全是我的错。”
“那咱们也豁出去不少银子了。”
“豁出去的银子都是给别人看的,”奚昌睁开眼,指着房内朴素的桌椅板凳,“这些、这些、这些,都是给别人看的。”
他舒舒服服的窝好,就像是个皇帝般享受着伺候,只是没有用金银器皿罢了。
“小的瞧今日来的商队非富即贵,尤其那个小姐穿金戴银,生的美极了。”
“就知道女人,”奚昌冷声,“那是个小寡妇。”
他笃定。
“您怎么知道?”
“娇媚动人的女子带着孩子却不见丈夫陪在身边,独自一人做生意却陪着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仆……呵!”他有些猥琐贼兮兮地一笑,“你们说除了随身保护外,还能做什么?”
当然是聊以慰籍。
此时,外头进来一个风尘仆仆的护院。
“禀侯爷,他们一行人住在银福客栈,那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和小姐进了同一屋。”
奚昌“嘿”的笑起:“说的没错吧,小寡妇和那保镖有一腿,毕竟年轻貌美耐不住寂寞。”
他白日里就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暧昧,越是欲盖弥彰就越是让他相信这是两个“有情”主仆罢了。
一个自信自负又有钱爱炫的女人,胆子倒是大。
“确定他们没有别的随从?”
“确定。”
“好好盯着,他们随后的马队不走茜江水道,那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奚昌摆摆手,“去点灯,告诉大伙,这笔买卖,有金有银还有貌美的小娘子。”
“是。”
很快,侯府上方亮了三盏花灯。
章华郡依旧风平浪静。
……
云夙苒这两天在外走动听闻最多的也是百姓夸赞关内侯的勤俭爱民,宁可自己不修缮屋子也要把积攒下来的银子都给百姓筹措粮食。
“河头的石桥也是侯爷修建的。”
“老侯爷可是大好人啊,要不是他,咱们现在都得挨饿。”
“对啊,每次官府剿匪他都跟着东奔西跑出人出力,可惜官府无能没抓到那些匪贼……”
老百姓逮着州府衙门就是一通骂。
很快,粮草和商队的货物要运抵郡城。
一早听闻城西需要多搭建两个铺子,墨池御白就被云夙苒派遣出去帮忙,她则带着客栈附近花银子召来的马夫随从出城去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