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一点就透。
“他这几年没有收敛反而和贼匪勾结,对往来商队下手,把能洗的银钱都洗了,每次大张旗鼓的剿匪,关内侯都参与了,显然他通风报信让贼人藏进了这个地宫躲避官府追查。”
难怪,每回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表面上两袖清风,实际上官贼勾结,粮草物资可以变卖甚至高价外售,而金银就全部收入囊中。
晏玦如此胸有成竹笃定了“关内侯必定是奸贼”的模样,让云夙苒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早就怀疑奚昌有问题才故意来章华的?”
“咳。”
晏玦见瞒不过,只好承认。
他拉着云夙苒来到另一间小石窟,里头堆着八个红铜木箱,上面贴着批文封条,连锁扣都是八角连环锁。
云夙苒认得:“这是官家的银箱!”
晏玦劈开锁链,打开箱子,里面摆着雪花花的白银,还有一箱已经被花用了大半。
她倒抽口气。
官银!
“这里怎么会有官银呢?!”要知道光天化日抢劫朝廷的银子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晏玦掂着白银,将元宝底下印着的“文通府”字样翻给她看。
“数年前江南大水冲垮了卢照二桥和堤岸导致百亩良田被淹,朝廷派了钦差大臣前往视察,发现文通府故意克扣石材私吞拨款的罪案,当时整个文通被查,缴获私银八十三万两,但在运回京城的途中,船翻了。”
“没有打捞吗?”
“当时正值水涝雨季不便行动,等半个月后雨停,怎么也找不到银子,只得说是雨季降水多被湍流冲走了。”
云夙苒思忖:“这事是关内侯干的?”
“关内侯人在京城,自然怀疑不到他头上,但当时负责疏通江流、管辖船运的水道总督却是奚昌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层关系在里头,不联想也难。
“老侯爷在京城安分,衣锦还乡后又爱民如子,就像苒苒说的,咬人的狗他总不叫唤。”晏玦盖上箱子,“这花掉的银子想必已经被重新熔炼浇筑,无处可寻。”
云夙苒叹了口气,但是看到满屋子金银灿灿,又有点小兴奋。
“这里的东西,你打算上缴通报吗?”
“不,”晏玦漫不经心又一本正经,“黑吃黑,就要干脆利索!”
谁寻到的,自然归谁,他为朝廷招兵买马东奔西跑还要御敌平乱,银子——只能算作物质上的一点“安抚”罢了。
云夙苒就知道,这男人玩的比她狠!
奚昌还不能因此发难向官府举报,否则自己的“案底”被揭就要人头落地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咽。
“至于奚昌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他自己的造化,”晏玦踢了踢木箱,珍珠散落满地,晶莹剔透,“御白和墨池会将抓到的贼匪头目们送去州府,指不定严刑下有嘴巴不牢靠的把关内侯供出来。”
男人抬起头,突然怔住。
云夙苒正从金丝楠木箱里掏出顶翠羽斓珠金凤冠,兴致勃勃把玩着戴在头上。
晏玦呼吸明显一窒。
她忘了自己现在穿的是嫁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