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眼中终流露关切:“皇嫂若是身体不适,可以让云夙苒进宫多陪陪您。”
皇后与她相谈甚欢,起码心情会好一些,再者云夙苒医术高超,她诊断过才放心。
皇后揉着额头,疲累道:“不必劳师动众的,是本宫自己心神恍惚,不分白天黑夜的总觉得见到了君霖,有时候都不知究竟是做梦还是真实……”
作为母亲,连儿子的尸首都没有见到,早已心如死灰。
皇后因为心中一直挂念太子,对皇帝越发冷淡。
“本宫请陛下为君霖建个衣冠冢,可他不肯,他为什么不肯?那可是他的儿子啊。”皇后说道此处不免伤心流露,太子去世已是去年盛夏后的事,再过几个月就要一年了。
可晏君霖什么也没有留下。
帝后为此不欢而散多回。
晏玦了然。
当初晏君霖犯的是忤逆谋反的大罪,天子是断不可能为他立祠建冢的,可惜,皇后和天下百姓甚至大部分的老臣都被蒙在鼓里不知情。
这是绝对——绝对不能揭露的真相。
“臣弟会找时机与皇兄商量此事。”晏玦只能如此安抚。
皇后抿唇:“我总觉得君霖在身边……他没有离开,就在……”
“娘娘,”慧嫔打断她,拍着后背给她顺气,“太子殿下若知道您为他如此焦虑恍惚,在天之灵也不能安心啊。”
皇后点点头,终是不再多言。
……
宫外。
云夙苒一路出京去伤兵营。
这个大营是新建的,为了方便京畿统筹。
路程不近,必须快马加鞭。
然而她人也被拦在了营前。
营中人影憧憧十分忙碌。
“去去去!姑娘家打哪来回哪去,这里不是玩耍的地方!”守营的小兵卒不耐烦,他们处理伤员病患已经焦头烂额,尤其是暴毙事件之后更加要小心谨慎。
他只当这女人是路过来看稀奇的。
“小兄弟,我是仁义堂的。”
“你们少东家都被关押了,你来这儿做什么?”兵卒一听就来气。
“自然是来治病。”
那守门兵冷笑,叫来身边同僚,指着云夙苒:“这女人说她是仁义堂的坐堂大夫。”
“仁义堂?!”
“什么鬼大夫,你们不害人就不错了!”
“要不是药材出问题,咱们弟兄会死吗!”
“就是,战场上刀光剑影没掉脑袋,好不容易回到京畿反而没了性命!这理向谁说去!”
云夙苒的出现让他们群情激奋。
“就该拿这什么鬼大夫来祭旗!”有人已经激动的上前要揪住云夙苒的衣襟,恨不能把人拖回去叩头抵罪。
突然,营中发出数声惨叫。
“啊啊啊啊——”
大家浑身打起激灵:“是何大!”
他们甩开云夙苒全都跑去重伤营。
云夙苒一骨碌爬起身趁机跟了上去。
只见,一群老爷们正压制着床上那叫何大的男人。
他浑身皮肤通红,上身赤膊,胸膛有两道看似已愈合的伤口,应该是被刀劈所致。
从身体上看,他没有别的伤,但他眼瞳发白,额头和脖子青筋暴凸,好似整个身子在承受常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力气也因为骨痛巨大无比,需要四五个男人才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