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嗓子喊哑后,喉咙里咕噜咕噜发出古怪声响,像个破旧的鼓风机。
有人下意识的扶起他在背后一拍。
呕!
何大竟然呕出一滩黑色血浆,整个人顿瘫在床上,连气都喘不过来。
众人纷纷退避三尺。
“又吐黑血了……”
“玩了完了,又死一个。”
“这都第八十六个了……”
这时,有人拨开他们挤了进去。
云夙苒一手握住何大把脉,一手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
活像要掐死了他。
围观人面面相觑。
那守门兵反应过来:“你在这捣什么乱!快给我出去!”
他说着要上前来抓人。
“你现在把我带走,这个人就死了,要我的命还是要你兄弟的命?”云夙苒很镇定。
小兵迟疑间,她已经摸出一把细长冷光刀在烛火上炙烤,毫不犹豫的刺进何大已经愈合的结痂处。
“你要杀了他吗!”
云夙苒置若罔闻,将刀口缓缓倾斜与疤痕平行,从上面刮下一层痂面,掷进清水碗中。
众人凑上来一瞧,那棕黑色的痂就像溶解一般化去。
只留下一碗黑漆漆的水。
“去柴火房,找一截中空的嫩苗竹,越细越好。”她聚精会神吩咐。
居然真的有人跑出去找苗竹。
云夙苒的指尖在已经难以呼吸的男人脖颈上摸索来去,找准位置后,细刃“噗嗤”刺破咽喉!
她将兵卒寻来的苗竹削薄,就像一根小吸管,插入何大的呼吸道。
这“手术”做的毫不拖泥带水。
“你们不要碰他,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这……这仁义堂的大夫一顿倒腾,何大居然没事了?
“他、他不会死了吗?治好了?”
“当然没有,还得找出身体究竟为何有中毒症状,”云夙苒现在走到哪儿,哪儿就自动让开一条道,就跟见着了活菩萨似的,她洗干净手,“之前死的人,尸体在哪儿?”
“都已经埋了。”守门兵莫名老实的回答起问话来,“大家害怕这病有传染性不敢怠慢,所以死了的人就地掩埋。”
“也是这样暴毙在营中?”
“那倒不是,第一夜的三具尸体是在山头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已经被开膛破肚了,大概是遇到山里出来觅食的野熊野狼了吧。”
“那你们怎么确定他们是因为药物问题死的?”
“除了皮开肉绽的胸腹,也是这般浑身通红,尸体周围全是呕吐的黑水,大家用的都是营中分发的药材,肯定是药材的问题!”
云夙苒想了想:“带我去埋尸地。”
她想要开棺验尸。
可两人刚走到营后荒地。
突然一阵马蹄嘈杂,火光渐渐朝着他们这儿涌来。
高头大马为首的是个身穿麟甲的将领。
“张副将!”守门兵连忙躬身行礼。
男人生的凶神恶煞:“谁让你自作主张带闲杂人等进入军机重地!”
现在还是朝廷调查重案的现场!
“你是什么人?”副将眯起眼,打量云夙苒。
“她是仁义堂的大夫,刚刚治好……”
“没问你!”张副将踢开守门兵,满脸愠怒,“仁义堂的人都被抓起来了,这个人如果是他们的大夫就是在外逃犯,你是不是糊涂了把她也放进来?!”
守门兵吓的面色煞白,连忙磕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