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嫔扬长离去,没看到白玉雕楼旁探出了个小脑袋。
正是周大学士家的周沅。
这活泼邻里的小孙女这几日留在翰林院随学,耳濡目染不少“风言风语”。
翰林学士们并不喜欢这个新晋的慧嫔,说她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实际上心眼子贼多。
当然,除了后宫轶文,政事也道听途说不少。
李家全给关了牢,仁义堂下毒致死后勤营近百人,朝廷追回三大仓刚分拨下去的药材。
结果云小姐刚回来就被堵在宫门外,现在看来,骁王和皇帝都要去后勤营。
陛下出京,可是大事啊。
周沅眼珠子转转,也跟着溜出了宫。
……
后勤营。
云夙苒一整夜都在和9527研究挖出来的玩意。
天亮的时候实在挨不住困,眯了会儿,现在被外头七嘴八舌的声音吵醒。
是几个守卫。
“昨晚上不是加紧巡逻了吗,又在林间发现几具野兽尸体……”
“真的?”
“六子亲眼看到的,血都被放干了,我觉得好渗人啊,要不向张副将报告一下?我总感觉营里不干净,说不定是什么风水出了问题,有死人又死动物的……”
“你可别乱说,这里是军营,听不得五迷三道的东西!”
“哎,我也就瞎说说……”
闲言碎语叫云夙苒竖起了耳朵,她没睡好所以疲乏的很,低头看到9527显示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对比结果。
她还来不及惊讶,突然远处传来马匹嘶鸣。
有人闯营。
外头的守门兵根本拦不住,或者说,压根不敢拦。
骁王殿下一骑当先,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小兵。
“云夙苒呢?”他开门见山。
气势汹汹的,居然叫众将士不敢回话。
“在……在营后监牢……”
监牢?
晏玦指骨“咔”的捏出碎骨声,云夙苒什么身份?凭他们也敢动人?
“本王即刻就要带她走!”
晏玦出言容不得人反驳。
“王爷!”张副将立马拦在他跟前,“云小姐不得遣返送京是陛下的意思,末将恕难从命!”
锃!
男人的长剑已抵在他脖子上。
张副将吞了口唾沫,纵战战兢兢却依然昂首挺胸:“末将是依律行事并受上封所限,这里不是京畿大营,只是病患们修养的后勤处,您并没有直接调遣号令的权力。”
他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出来是九死一生,甚至都做好了骁王一个不爽快自己人头落地的后果。
整个营中顿剑拔弩张。
突然,另一人气喘吁吁的跑来。
“哎哟,王爷……张副将,别闹了,陛下来了!”
“什么?”张副将吓的两股战战。
别说骁王闯营已让他无法应对,现在连九五之尊都跑来了!
这是要闹翻天呐!
“陛下请王爷移步正营。”
晏玦知道皇帝前脚后脚追着赶来,就是要阻止他,正好,他也憋着一肚子火要和自己的兄长“论一论”!
正营周围空无一人。
皇帝和骁王同时驾临史无前例,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营中点着龙涎香。
气氛却格外紧绷。
晏玦掀开营帘。
皇帝背对着他,手中不断揉捻着打磨好的玉石,声音冷淡:“你擅作主张不是一两回了。”
“陛下做事瞒着臣弟也不是一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