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跟他叫板了。
“朕做什么,需要向你报备吗?”
“朝中事无巨细群臣皆知,又为何只将臣弟蒙在鼓里。”
仁义堂遭了祸,云夙苒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结果满朝文武只字不提。
皇帝捏紧了玉珠,强做心平气和:“云夙苒越是帮着李栩就越可疑,你也不想朝中言官以此弹劾吧,朕是为了你们俩着想。”
晏玦不屑蔑笑。
“可疑?难道您真的认为仁义堂会铤而走险,就因为些蝇头小利让京畿后勤营甚至天奉军队陷入危难?这两年李栩和云夙苒救京城、扶百姓的善举全都抹瞎了?”
在供给军队的药材中掺毒非同小可,闹不好就是满门抄斩,谁会不要脑袋顶风作案?!
皇帝后槽牙紧咬,半晌,从袖中扔出一沓书信。
“这是八百里加急,今日刚到的联名上谏书,你不妨自己瞧瞧!”
晏玦打开,一目十行,眉头紧蹙。
这竟然是一封长达十页,由几百名商户画押的告发信!
前几个月,仁义堂命南方商会筹措了大批的冼腥草、木荷、金光浮等罕见药材,这些东西若是混淆加入中成药或者外伤膏药中,要不了几天就会使患者中毒而亡。
商会害怕惹祸上身,索性联名告发。
“你还要这类证据吗?朕还有!”皇帝拂袖,“一个人猜忌云夙苒有二心就罢了,现在是几十上百人!再者营中死亡的尸体里的确检出了毒物,让她如何辩白!”
晏玦将折子扔回桌案。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不过都是凭空捏造的伪证!”
他心里已经清楚是谁在捣鬼。
关内侯。
那老东西虽然在政治上没什么卓绝功绩,但是他投过大笔的银子在南方各道,仗着曾经提携过的门生和同僚,在商界很有说话权。
商会受他威逼利诱写下联名书,不奇怪。
看来,关内侯被他们剿匪劫了藏匿的钱财后怀恨在心,变着法子告御状来了,“里应外合”的附者不定不少。
“并非朕要质疑云夙苒的赤忱,而是你们——不忠君忠信在先!”皇帝怒目瞪视,显然已经站上了道德制高点,“你围困白山城朕可以不计较,但为何,无人提及云夙苒曾经留在那见过西戎新帝呼延屠!”
一个天奉使者,一个西戎帝王,怎么可能相安无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相谈甚欢!
这是呼之欲出的“勾结外敌”啊!
晏玦对皇帝竟然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惊愕。
晏景逸和池尉是不可能说出来的,那是谁?
“不说话?理亏了?你们想瞒朕瞒到什么时候!你与她在东陵的事,文牒中一笔带过,是害怕朕知道南疆王妃乔玥也在东陵吗?”
皇帝转动着桌上的温茶。
“西戎、呼延屠、乔玥、六海……云夙苒是否暗中与西戎、南疆合谋企图毒害将士,陷我天奉陷于不义?!”
他情绪激动,说道愤怒处,哐啷!
扫落茶盏。
茶水溅在晏玦的长袍上,他不避不躲。
很显然,知情不报成了九五之尊所有怀疑的切入点。
他自以为证据确凿的咄咄逼人。
晏玦掐紧了掌心。
皇帝的多疑不光来自云夙苒的惊人本事,也来自于晏玦的滔天权势。
他们就是所有的眼中钉肉中刺。
骁王冷声,退开步子:“那皇兄也别忘了,当初逼着云夙苒去议和的人,是谁!”
是跟前这个明知故问假惺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