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夙苒被搀住。
挡在她身前的是人高马大的墨池。
“你……你敢打我?!”姚舒慎捂着赤红脸颊,不敢置信,一个奴才居然如此嚣张。
墨池面色冷峻,横眉怒对:“奉王爷之命随侍保护骁王妃,任何胆敢对王妃不利不敬之人,皆不必留情!”
前至朝堂,后至内苑,骁王一句话足以。
墨池现在也极度看不惯任何人对云夙苒不敬的品头论足,要是王妃不小心摔着磕着,别说掌嘴,姚舒慎的脑袋也别想要!
“我、我要告诉我姐姐!”姚舒慎自打来到京城就因为慧嫔受宠而被身边的宫娥太监整日捧着夸赞,她早就生出了一颗也要嫁进高门贵族的心。
再者,姚家姐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自视不低,除了没有什么光鲜耀眼的世家身份,哪里比不上官家的千金大小姐!
她当然是不服气的。
云夙苒瞥她眼,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袖,好像连姚舒慎的呼吸都被嫌弃了。
“慧嫔在后宫位列三品,与我这户部司记说话也不能大呼小叫的,这还算给了她颜面,否则我就是闭着眼,也能让她老老实实跪上一天一夜!至于你——”
她歪着脑袋假装思索:“内廷宫规以下犯上是什么惩罚?”
“杖责三十,充入浣衣局。”
墨池一边回答,一边提小鸡似的揪起姚舒慎。
姚舒慎顿吓的脸色惨白,张牙舞爪尖叫道:“姐姐!姐姐!快……快救救我!”
还道是谁呢,果真,慧嫔正提着裙子步下小桥。
“骁王妃何必与个不长世面的孩子计较。”她知道云夙苒并非真的要将姚舒慎杖责关押。
“慧嫔娘娘比她懂事?”
慧嫔挑眉,理所当然淡淡道:“我只是受人恩惠、替人消灾。”
她给皇后服了下药的茶水,令她神情恍惚酿成“弑君”之罪,充其量就是个听从指示的帮凶罢了。
云夙苒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层阴翳。
她走上前。
明明身形娇小,可近在咫尺面对面时好像浑身都燃起一种无形的压迫和愠怒。
“我不管你是太子安插,还是关内侯送上来的内应,陛下在世时,你是有靠山的后妃,而新帝登基后,你只会成为没用的殉葬品,可怜那闹不住性子的姚舒慎能活多久?”
云夙苒面无表情:“而我唯一能保证的,是你休想活着离开京城!”
她已经打探过姚家姐妹的来历。
三代以上还算是有祖荫庇护的大门大户,后来因为叔父犯事家道中落,姐妹俩也被送去了教坊司,被金主赎出来后教授琴棋书画。
姐姐是个心思缜密的内应好手,只是这被保护在羽翼下的妹妹就成了破绽口。
一旦慧嫔在后宫立不住脚,那么姚舒慎就会有千万个理由被“赐死”。
加诸在皇后身上的“痛苦”,云夙苒要先拿慧嫔开刀。
至于手里这个无脑又莽撞的“小小姐”,和她“斗”,只会降了自己的身份。
云夙苒摆摆手,姚舒慎就被扔了回去。
她带着墨池消失在御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