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老子赌个钱还成私银了?是不是他娘的衙门遭窃没银子发工钱,想从咱们这儿按罪名捞回扣啊!”
“每年交的税银还不够你们收的,现在连乐呵乐呵也不给?!”
混混们摔杯子、砸椅子,不和衙役讲道理。
眼见着场面快要控制不住,突然人群里有个清亮的男声叫嚷起来:“这哪是找私银啊,分明官府在找由头抓人,吃喝嫖堵的一个都跑不了,大家还不快溜啊!”
一声激起千层浪!
整个赌坊鸡飞狗跳哄闹起来,赌徒们慌不择路,趁乱抓起赌桌上的银票横冲直撞,抢了就跑,一队衙役压根拦不住。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赌场刹那变成了混战场。
“把所有赌徒都抓回去,以阻挠公务之名关起来!”衙役们怒上心头。
人与人扭打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
云夙苒和红姑裴溪也被冲散了,她绊倒桌角,那瞬有人抓住她的手:“跟我来!”
是个年轻男子,听声音似乎就是刚才引发混乱的那个家伙。
他不由分说拉起云夙苒就朝后厨跑,推开窗子翻了出去。
“等等,东墙和南院都被衙役包围了,别走那边,走这!这!”男人对周围建筑和地形十分了解,绕了两颗大梅树后,居然找到一处破了角的木槛跳出去,接着又爬了个……狗洞。
云夙苒眼角直抽,要不是耳后那些哄闹越来越远,她都要怀疑这男人是不是故意耍她。
两人还真神奇地逃出了衙役的包围圈。
“别、别跑了……”云夙苒有些吃不消,“你、你到底什么人啊?”
那人也气喘吁吁靠在灰墙,侧脸高深莫测道:“你看我像是什么人?”
云夙苒上下一打量。
这人束着发却掩不住散乱的鬓角发丝,脸上还有刚才钻狗洞留下的灰尘,脏兮兮的,衣衫虽然凌乱却看的出不是什么低等货,腰下还挂着一个小酒葫芦。
你说他像个浪荡纨绔吧,浑身上下看不出有什么值钱东西;你要说他是个邋遢混混吧,偏偏有些骨子里的落魄贵气。
云夙苒歪了歪脑袋:“赌坊里除了赌徒还能有什么,看起来,你小子今晚运气不太好。”
输了个精光,所以喝酒解闷。
“哈哈哈!”男人仰头大笑,“不!小爷我今天运气好,好到爆棚!小娘子,我看你刚才在赌坊里豪横的一掷千金——”
他定睛,突然正色,一步步朝着云夙苒走去,好像饿狼看到了美食。
云夙苒往后退步:“喂,做什么?想劫财啊?”她摸出袖子里的碎银子,“你看到我输了个精光,就剩这么多了!”
“小爷要的不是碎银。”
云夙苒连忙捂住胸口:“不劫财难道还劫色啊?!”
“……”男人微微蹙眉,拨弄了下腰间的葫芦,“那些傻子在赌桌上,两眼放光只有银子,谁会注意到你用的,其实是官府的库银。”
云夙苒闻言依旧镇定,笑吟吟双手环胸:“你看的出?”
这人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