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散落的朗笑声扬长而去。
夜影憧憧,恰见月光破穿层云,洒下明辉。
并非同一立场的三个男人却似能奠定天下太平的基石,披荆斩棘,乘风破浪。
云夙苒站在花树下目送他们。
红姑见她发呆:“小王妃在想什么?”
云夙苒回过神,会心笑道:“孟歧舟虽说是世子,这三年来府里人怕都已经将他视作桓恩小王爷了。”
“可不是,平日瞧他吊儿郎当的,没想到正经起来还有点帅气。”
青年世子锦衣华服,意气风发,似藏着经天纬地之才。
云夙苒低声道:“不知将来某一日,天奉的史书会不会光明正大的记载这夜。”
初平六月末,三王相会,对如今的真龙天子来说,是否动摇了江山社稷。
“您说什么?”红姑没听清。
云夙苒摆摆手让她先下去休息。
她则要回屋研究研究老王爷的病症。
9527难得冒出头来,懒洋洋道:“主人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百里偿’根本不是天奉的东西,此树三年开花,三年结果,是南疆常见的园植,连先帝都不一定知道,如果三年前晏君霖手上有这树那说明……”
“三年前的太子已经和南疆勾结。”云夙苒接话,“晏君霖和六海的诡秘交易,我怕我会往最不好的地方想。”
“比如?”
“比如当初京城那场大疫就是晏君霖种的果,表面上是六海不顾两国和议私自破坏,实际上你想想,银诡他一介江湖人士,不过是南疆王手底下的走狗,怎么敢在我皇的眼皮子底下抓天奉百姓来试药?”
“除非他有默认的靠山?!”9527惊叫,“你的意思,当初晏君霖默许了银诡的所作所为,将自己的百姓送给他?”
云夙苒不置可否的耸肩。
以前她觉得晏君霖是个谦谦有礼的正人君子,可后来才发现是自己想的太美好,依她的了解,做出这些事,不奇怪。
“先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勾结了南疆贼人,否则,在避暑山庄绝对不会放过他。”
9527一脸吃大瓜:“要是朝中大臣知道他干了这些勾当,恨不能杀之后快,若百姓知道,非的揭竿而起……”
“嘘。”重磅消息,兹事体大。
云夙苒可不想随随便便的抛出来。
她一边给桓恩王开调理的方子,一边想着等晏玦回来,结果整整一晚上都没有消息传来。
整个江城安静的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天亮了,她反而困了,趴在桌案不小心睡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
夏日的花香带着丝丝血腥味传入鼻息。
来人蹑手蹑脚,发现她居然睡在桌子上,眉宇一蹙,上前小心翼翼想将人抱回榻上。
云夙苒睡的很浅,一碰就醒了。
“晏玦……”
“是我。”
她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趴到他怀里抱着人不撒手,谁知指尖摸到了粘粘腻腻的水渍。
她倒抽口气。
血?!
这下盹全炸了。
“你受伤了,流血了?伤在哪里?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