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歧舟从房内出来看到,眼角抽了抽。
骁王殿下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秀恩爱,老爹还想给他府里塞美人,恐怕明儿个就能被做成人皮灯笼。
说到美人啊……
孟歧舟仰头,星辰下,满院绣球开的如火如荼。
他的确要去会会“美人。”
七月盛夏,花园寂寂。
今晚还有个人睡不着。
裴溪。
他早就换了男装,一身清冷疏淡。
如今他正躺在粗壮的花枝,看满天繁星闪烁。
这两天徐昭说起陈年旧事,都是关于他父亲的,那是个素未谋面的“英雄豪杰”。
突然,树干被踹了脚,花瓣悉悉索索的洒落。
“‘溪姑娘’,兴致很好啊,那么晚不睡觉,来园里赏花赏月赏秋香?”孟歧舟调侃。
“你哪只眼看老子还是女人?”裴溪瞪他,“老王爷不是醒了吗?你不去照看父亲倒管起我来?”
“我父王前前后后十七八个人在照顾,轮不到我操心,”孟歧舟也跳上花树,栖在高他一等的枝头,向下俯瞰,只觉那青年眼底漾着满天繁星,亮晶晶的叫人心生欢喜,“毕竟这花前月下是少有的良辰美景。”
他可不想浪费了。
“……”
裴溪看神经病一般的看他:“你们长越是没有女人了?还是以小世子的身份地位和相貌,也寻不到个消遣地儿?”
“你对小爷意见好大啊。”
冷言冷语还没个好脸色。
裴溪“嘁”声:“意见不敢,凭你做的那些事,我若真是个女子,这辈子名节就毁了。”
这小子玩世不恭狂蜂浪蝶的性子他是看穿。
孟歧舟挠头,小小声:“有没有一种可能,小爷早知道你是男的?”
他又不瞎,身边一个风情万种的红姑,一个娇媚俏丽的王妃,他阅人无数是男是女还分不出来啊?!
“与其怨我是个登徒浪子,不如说说你一个大男人装什么不好,非装女人,想骗财骗色骗我们江城的纯情少男啊?”
裴溪闻言一拳头就砸上去。
喀。
孟歧舟不躲了,反而巧劲稳稳当当的接下。
修长手指掐在虎口。
裴溪经络一酸,掌心发软。
孟歧舟立马板起脸,煞有其事的摸索他的掌骨:“你男扮女装一定是有难言之隐,莫非有怨仇要寻?”
裴溪诧异:摸骨还能摸出这种八卦来?
孟歧舟一看就明白自己说的八、九不离十。
“你也知道我自幼在道观成长,跟着老道人学了两分通天掠地的本事,一摸就知道……你是想来江城找人!小爷在长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帮你这个忙算做赔罪如何?”
裴溪将信将疑的缓和了面色。
“你真的摸骨就知?”
“一摸就知!”
裴溪放松了手,将掌心摊到他面前:“你若真算的出来,就当我欠你个一个大人情,但要是算不出来,就算你现在是小王爷,我也一样把你大卸八块。”
“……”
这人可真是六亲不认的。
孟歧舟的指腹顺着掌心的纹路缓缓摸索,摇头晃脑戏份十足。
“容我一问,找到人后,你打算如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士可杀不可辱,他非把那人扒个精光吊到城门口示众三天!
呲——
孟歧舟背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