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活蹦乱跳”就像是回光返照,三五年后,牧云忱恐怕得一命归西。
晏玦只是轻哼了声。
“你已经为他争取了生命,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早就该随晏江晚死在大理寺中。”
男人面无表情,话语生冷。
连马背上搂着她的手都有些硬邦邦的。
还在计较?
云夙苒悄咪咪偷看了男人一眼。
晏玦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夕阳落在他冷峻的面庞,全是低气压的森严。
云夙苒是很会哄自家男人的。
小手攀上他胸膛借力仰首,小心的吻在他线条分明的下巴上,轻轻柔柔像蝴蝶触动。
晏玦抓着她腰身的手一紧,“啪”地将人按回胸口牢牢“束缚”住。
“……老实点!”
话是那么说,但男人脸上无法抑制的布上绯红,连唇角都忍不住上挑,手劲更是轻柔不少。
晏玦满意了。
扬鞭而去。
半山腰。
立着两个风中凌乱的人,正看马队下山。
“喂,牧云忱,你怎么还看呢?那个男人就是今儿个一直跟着她的,”南瓜不明所以,一手还抓着鸡腿在狂啃,“他带了那么多兵马上山,难道是江城的大官?”
“不是大官,那是骁王。”
“骁王?是她的夫君?”小姑娘努嘴,“那她都成亲了,你还留着人家王妃的东西,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牧云忱抬手在她脑门崩了个栗子,悄悄将袖中那支花丝镶嵌的金钗藏好。
他一直留着云夙苒的钗鬟,倒不是因为有多爱慕与私情,而是像种念想——
他厌世倦怠的人生中也曾出现过一缕耀眼光芒。
从黑暗生向光明。
际遇是让你见到一生不可求、不可望的存在。
牧云忱对云夙苒的确有好感,但更多的是仰慕和敬佩。
南瓜咂嘴,拿银针剔牙:“不过依我看……你是没机会的啦!她家那个夫君长得漂亮又恩爱,哪是你这病恹恹能比的,唔……本姑娘劝你快快回头是岸!”
牧云忱闻言坦然一笑。
病恹恹。
这词是与云夙苒初见时,拿来形容他的,那时他很厌恶,但现在听来,却格外念旧。
长身玉立的男人揉捻着花瓣,月色长衫在风中翻飞,颇有遗世独立之觉。
直到府衙的马队再也看不到。
南瓜站累了,捂着腿脖子:“她既然和你是旧识,那那个许姝棠也是你们的朋友吗?”
她对牧云忱和云夙苒周围的人事感到好奇。
牧云忱将花瓣随手舍弃,扬长入山:“那是一段京城过往。”
“说来听听!”她追上去。
吃饱喝足听八卦,简直人生乐事。
幽静的林间小道上,一高一矮两人前后相倚,娓娓道来。
……
那头。
晏玦遣散了府衙侍从,打算带云夙苒回桓恩王府先。
路上她把来龙去脉简单道说。
“南瓜?这名儿一听就是取来糊弄人的,就你还相信。”晏玦嗤声,总之……总之牧云忱身边的一切他都要“指指点点”一番。
“管她叫冬瓜西瓜的,至少看起来不像坏人。”
“那你看本王像不像坏人?”他低头瞅着怀中人。
“我看你像恶人……啊!”
狗男人使劲掐了把她小腰,手掌还跟黏在她身上似的松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