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搁下汤药就看到桌布上趴着一只小蜘蛛。
呯。
盘子砸脸,一下压扁。
“这些个杂役是越来越不懂事,连个桌子都擦不好!”蛇虫鼠蚁都到处乱爬。
“老爷、老爷!”衙卫匆匆跑来,“府外来了人,指名道姓要见您呢。”
“指名道姓?怎么,我这县太爷还真是哈巴狗得随叫随到啊,什么人都要本官亲自去见!”
曹仕宗骂骂咧咧地来到府衙门口。
月色寂寂,灯花照影。
大街对面停着一辆马车。
车顶烟锦灼丝,车辕束着繁边流云带,尤其是开道的两匹骏马,是珍贵的玉狮璁!
看来,马车内是个不好招惹的人物。
曹县令犹豫二三,战战兢兢上前。
“敢问这位是……”
马车后走出一个妙龄女童,双髻梳的油光发亮,身穿缂丝扁金线的圆领袍,一看就是达官显贵家的侍女。
“我家主人说,今儿个在玲珑鉴的那些是货真价实的南疆商人,你们抓错了,还不快放了他们。”
曹县令“啊”了声,试探道:“捉拿他们的是桓恩王府的使者,那是老王爷的意思。”
他可不背锅。
“桓恩王年迈多病,已经长久不出江城,也许是老王爷弄错了呢?”
女童勾唇一笑,从袖中掏出封文牒递给县令。
曹仕宗翻开一角,目光那么一扫,顿时膝盖发软要跪下去。
女童托住了他,顺手取回文牒:“此事不可声张。”
“是是是……”曹仕宗连连点头,“下官知道了,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办,但是……桓恩王的人还在里头呢,下官怎么交代?”
“他们得罪了南疆的贵客,交给南疆人处置不就好了?”
“这……”
万一桓恩王来要人怎么办?
女童面无表情,淡淡道:“老王爷的手下办事不力大闹了玲珑鉴还抓错了人,说不定就是死于那些怀恨在心的江湖人士手中,与您何干?”
“下官……明白了……”
牢房中。
绿袍人气定神闲负手而立。
“牧云忱呢?!”南瓜一冲进来,看到人就扑上去恶狠狠质问。
绿袍歪了歪脑袋:“你要是乖乖换成了银两,说不定我心情好就会放了他,但现在,你们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南瓜后槽牙紧咬:“牧云忱若是有半分差池,你休想留个全尸!”
绿袍忍不住发笑:“一个药人也敢如此大言不惭,不如先看看,你们俩是什么处境。”
威胁人,还得看筹码。
他话音刚落,牢狱中传来一阵脚步。
曹仕宗带着衙役们冲进来:“将这两个冒牌货拿下!”
怎么回事?
云夙苒还纳闷,但是南瓜性子急,抬脚就踢飞冲上来的衙役。
曹仕宗气的吹胡子瞪眼:“反了!反了!和官府作对可没你们好处!”
云夙苒连忙摁住南瓜,朝她使了个眼色。
显然,绿袍幕后有人相救,而她们如果想要从他嘴里套出牧云忱的下落,只能将计就计。
两人这便被被衙役们拷了起来。
曹仕宗昂首道:“刚才有人来府衙通风报信,说桓恩王府根本没有派人来调查玲珑鉴,你们偷了王府的令牌冒充王爷的使者陷害这些远道而来的异族商人,可知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