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下的脸庞古井无波,只是唇角有些僵硬的触动。
“银诡大人。”
小奴上前来。
他将耳环收进袖中。
“您带回来的那个药人醒了。”
隐诡点点头,来到竹楼外的地堡。
这是六海建造的牢狱,沉闷又窒息。
里头关押着不少被抓来做试验的半成品血傀儡。
它们人不人鬼不鬼,只会沙哑嘶喊,要不是还有铁链锁着,怕能冲上来啃咬所有活物。
云夙苒是刚刚清醒过来的,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架子上。
很好,手脚各自分锁,动弹不得。
有这必要吗?!
脚步声传来,她看到昏黄火光下的银诡,忍不住嗤笑:“捆着我有什么用,我有的是方法跑!”
“这点本座倒是深信不疑。”
银诡居高临下的俯视,可以嗅到男人身上发出的血腥,他袍角也沾到了南瓜的血。
男人伸出手,面无表情掐住云夙苒的下颌逼她吞下一颗药丸,然后顺着衣袖慢慢摸索检查到她后背和腰骨。
纤细的身材,轻薄的衣衫,藏不了任何武器。
云夙苒因为他贴身的触碰,浑身紧绷,嘲弄道:“我还以为你们南疆人都不近女色呢。”
银诡冷眼睨她。
“上回在京城,本座已经吃过一次亏。”
他把她带去了六海的据点,结果这个女人反手一掏,把满桌的毒药毒物都收进囊中,当时她的身上也没见鼓鼓囊囊的地方。
简直见了鬼!
说什么也要当面把人搜个一干二净才安心。
“这么怕我?”
“本座不怕任何人。”
“但你好像很怕南瓜受伤。”她眉梢微微一挑。
银诡停下了手,定定注视着云夙苒:“她已经死了。”
“她是被南疆王逼死的。”
“她是因为你们死的!”
“呵!”云夙苒只想笑,“你以为她看过自己的兄弟姐妹怎么惨死以后还会对你、对父亲、对南疆产生感情吗?”
“知不知道她怎么告诉牧云忱的,她说她没有朋友,没有父母,她所有的亲人都被六海害死了,银诡,你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帮凶!”
“以你的年纪,该像个兄长一般看着她长大,而今天,你就在她跟前,不救她、不放她,甚至连她的请求都不愿点头,你可真是个好哥哥。”
云夙苒冷嘲热讽。
银诡的唇角微不可见的动了动。
“每个人都要选择忠于一主,本座,选择了南疆王。”
云夙苒昂首沧然一笑。
“那不巧,我选了自己,做人嘛,自私一点的好,所以我觉得,南瓜死的好!她受够了每日看着你们的冰冷,受够了灌药炼毒的痛苦,受够了发狂之后伤害别人的懊悔,死了反而是种解脱。”
云夙苒不怨她走投无路,祈求无望的自私。
如果南瓜被抓回去,她的下场比曝尸荒野还要凄惨。
她抬眸,淡淡道:“仇,交给活着的人来报就好。”
银诡闻言,不由嗤声:“报仇?你现在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不如想想骁王殿下看到你的尸体后会怎么样,伤心欲绝,痛哭流涕,一蹶不振?也许会恨不能撇下江山社稷与我南疆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