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教徒恭敬送上银花匕首。
“你不会感觉到放血的痛楚。”银诡冷淡道,这刀也割开过无数“圣使”的手腕。
“等一下,反正我都要给你们南疆王当药引了,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如何?”
云夙苒突然开口。
“说。”
“从我第一次在京城见到你,你就一直戴着面具,我想看看你的脸,看看你的眼睛。”
她见银诡犹豫,又道:“你该不会是和绿袍一样被毁容了,见不得人吧?死人是不会透露秘密的,给我看一眼也没有什么损失。”
“我们认识两年,就当‘老朋友’,哦不,‘老对手’的临终恳求还不成吗。”
云夙苒有些死缠烂打。
银诡居高临下,看着底下一众跪地的教徒。
料想云夙苒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他抬手扣住面具,咯,摘了下来。
一张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鬓如刀裁,眉如墨画,白衣乌发带着几缕银丝竟有种飘逸绝艳,神明降世的虔诚感!
到底是六海的首领大祭司啊。
生的是出人意料的俊美!
她怔愣,费力抬手,无奈的借力抚在银诡胸膛:“……你靠过来些。”
仿佛是想看的更仔细。
尤其是那双……琉璃眼,真像是雪中宝石般耀眼。
银诡面无表情:“送你上路之后,会让牧云忱陪你走一程。”
那昏迷着被五花大绑拖拽来的牧云忱同样是死局。
“唉……”云夙苒叹了口气,突然昂首,“那真是谢谢您嘞!”
她手中金光乍现,似是藏了针剂。
银诡察觉,立马偏头躲避,愤怒地扼住云夙苒手腕,刀刃刺下就要割开腕口放血!
那瞬,一道凛风袭来,击中他的手背。
当啷。
银刃掉落。
电光火石间,只听得厉声:“拿下他们!”
巨大地宫中的所有烛火瞬间熄灭。
整个祭祀殿陷入一片黑暗。
隐约中,毒烟弥漫。
银诡顿感不妙:“服下解毒丸,把人看紧,别让牧云忱跑了!”
他下意识觉得是云夙苒在耍花招,那么牧云忱肯定也在算计之中。
谁知话音刚落,一记猛烈掌风已朝着他胸膛击来,掉落的银刃被对方扫起,颈项上刮过寒意,逼的银诡不得不松开云夙苒连连退身躲避。
但,脖颈还是渗出了血痕。
好疾的动作,好快的刀!
那人掌风如潮,招招能分辨他的方位,让他应接不暇右肩吃中一掌。
银诡借力跃身,却摸到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喝!
原来那四个本该守在云夙苒身边的抬轿使者已经被袭击者杀了。
就在刚刚的分寸之间。
而他,根本看不清那人身在何处!
也恰是这一低头,银诡恍然发现,那四个门徒和自己的身上,竟然粘着斑斑点点的髓珠粉。
火把熄灭的时候,夜明珠粉末暴露了他们的位置,这才让人在黑暗中一击必杀。
什么时候?
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莫非,云夙苒刚才说要他靠近一点是为了……在他身上抹上髓珠粉?
那这个袭击者——
银刃反射出尸体上的光亮。
“季大人!”银诡认出了人,大惊失色,季琮为何会捣乱祭祀救下云夙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