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夙苒松开了脚。
她摸出火折子,让这狭小空间内的光线更加明亮。
“我会替南瓜,亲眼看着你,死、无、全、尸!”
她冷声。
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南疆王的皮囊像脱壳的蝉,一点点剥落,露出里头包裹的血肉和骨骼,尸液流淌之处浮起千百颗恶心的虫卵。
拿自己作蛊,难怪需要强劲的能够抵御万蝉的血液来循环替换。
真是疯子!
很快,密道内的尸体化成了一滩血水。
“骁王妃……”
“骁王妃……”
那头传来焦灼寻找的声音。
“我在这儿。”云夙苒深吸口气,刚要转身就被一双手给拖拽了过去。
她重重跌进晏玦的怀里。
“你真是半刻也不让本王省心!”
他就下去那么一小会儿,回来人不见了,要不是看到地上遗留的蛆虫和蝇卵,他顺着找进来,这女人得被掳到哪里去!
就不应该放她独自一人。
“我能应付的。”她多少还是有点随机应变的本事在身好吧。
男人垂眸看到地上的血水,还有部分没液化的人体组织浮在上头。
又臭又恶。
“这是……”
“南疆王。”
“……”
好家伙,使毒使到把自己都化了,的确是高手。
“这家伙还巴望着拿我当药引呢,呸!”云夙苒愤愤啐了口。
晏玦对于这血水的身份并不意外,昨夜他们猜到南疆王就是那个所谓的“长老”。
他更关心云夙苒的身体。
“有没有受伤?”
云夙苒摇头。
都是皮外伤,无非左边青了,右边红了,不碍事。
他们正打算先出密道,突然,头顶和脚底下缓缓传来隆隆轰鸣。
晏玦把手掌贴在石壁,能清晰感到震动。
“这地下河河流湍急,血傀儡冲进来时撞断了支撑的石柱子,这地宫怕是顶不了多久了,让牧云忱和药王谷的人先撤出去为妙!”
一行人窜出密道,整个地宫已经摇摇欲坠。
“从血傀儡进来的路出去!快!”晏玦当机立断。
所有人蜂拥着逃窜。
穹顶掉落的石块也同样让阳光照进洞中。
轰隆!
数声巨响在山坳间起伏。
一众人等从栈道跳下时,整个地宫也瞬间化为乌有。
当天光如破晓般刺痛他们的眼睛,照耀在断壁残垣上时,所有人如梦初醒。
原来,这一战不知不觉的持续了一夜。
每个人都负伤累累,浑身是血。
石堆掩埋着分辨不清的千百血肉,尸山骨海,满目疮痍。
牧云忱苍茫四顾,那满腔叫嚣着复仇的血恨终在这一刻暗淡平静了下来,他一步步挪出乱石堆,突然体力不支的跪倒下来。
“少主人!”
“少主人!”
存活的药医们连忙上前搀住他。
云夙苒搭脉,掏出药丸塞进他口中:“别吃下去,压在舌下,帮你稳着这口气,你身体太虚了,要好好休息几个月才行。”
牧云忱面色惨白,听话照做:“我没事,真的。”
他勉力站起,强作镇定的吩咐仅剩的药医进行善后。
云夙苒知道,他不能停下来,就好像亢奋的强行撑起的精神,一旦松懈萎靡下来就再也振作不起。
她也不劝说,突然一个激灵:“银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