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戎商人上气不接下气的把遇到东陵人的事说了通。

“你说你们在高缮城内看到了云夙苒，当真？！”

“千真万确，亲眼所见！”即便是一年前的记忆，云夙苒跳白山城楼的事还历历在目。

大将军的拳头“呯”地砸在桌上：“好！带他下去领赏。”

云、夙、苒。

三个字辗转反侧在脑海里。

驻守的西戎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乌日达。

“军师有什么思量？”他开口问道，才发现帐篷一角还架设着一盏屏风，屏风上挂着轻薄的狐裘，阻挡了视线，看不清后头到底是个什么人。

“军师”饮着温茶，淡淡道：“大将军的女儿，便是被她所杀吧。”

一提起这个，乌日达拳头绷紧。

“我迟早要把她碎尸万段！”杀女之仇，不共戴天！

“可惜你们王上怜惜美人，绝不会允许你动云夙苒，毕竟，呼延屠曾经在天奉生活了那么多年。”

“那也是我王忍辱负重！”乌日达冷声。

“大将军不会不知他们之间的私情吧，当初骁王大婚之夜，有人设计带走了骁王妃，不用我多言你也该猜到是谁。身为西戎的王，心里装着敌国的女人，这种事若传扬出去，西戎子民能容的了吗？”

这军师对两国皇族的事了若指掌，又道：“您想想白山城，您的女儿投怀送抱，呼延屠却视而不见，非要将云夙苒送回王庭囚禁，存的是什么心思？夺人之妻啊！这次云夙苒来到高缮，一定会坏了西戎的大事！”

乌日达沉吟。

心里却不可避免的动摇了。

这次他们是为了控制商贸将西通商道据为己有，令西域诸国马首是瞻，若是——若是云夙苒出现在呼延屠面前，恐怕有人要抵不住美色之祸！

屏风后的军师见他举棋不定，更添一手：“乌日达将军您是个人才，守着西戎与天奉的第一关门，以您的威望绝对比呼延屠更得人心，何必畏畏缩缩屈之人下？”

“你什么意思？教唆本将谋反？！”

乌日达听不得这种离间之言。

“当然不是，我是替将军叫屈，您固守城邦又随他征战四野，可他连个上将军也不赐封，压根不看重您啊，等这次高缮集会过了，就得回去继续守您的寒窑。”

这话说到乌日达的心坎上。

他自认忠心耿耿，功勋卓绝，是为数不多不反抗就加盟支持呼延屠的人，可呼延屠并不全身心的信任他。

就连新雅也成为了一滴激不起浪花的水。

对新雅不公，对他更不公！

“如今的天奉因为攻克南疆，无力也无心控制西戎的发展，他们兵力不足，财力堪忧，更不敢和西戎大肆开战，这正是西戎牟利的大好时机！为了西戎子民，也为了您的王上，就该尽快铲除云夙苒！”

尤其，这还是西通商道。

死去的人就像已经干涸的库什河滩的尘泥，没有人在意，连天奉也追究不了。

“不错！”乌日达被点燃了心潮，“本将岂可坐视云夙苒破坏我王大计！”

他大跨步出帐，厉声：“众将听令，收拾行装，三日后，我军向高缮城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