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裴裕自然也听到了耳边各种看好戏的讥诮,面色微微紧敛。
“端王殿下,这是出自屯塔的烈酒,味道如何?”呼延屠突然道。
“酒意虽浓,回味不够甘醇,不如我天奉的青稞,这次本王带来了几车给诸位品尝,也带来我皇陛下的疑问,”他转向呼延屠,“商道集会,西戎王为何独独不予我天奉请帖。”
呼延屠不以为意的大笑:“不请自来,你们不也做的得心应手?”
“怕是有人心虚,想要图谋私利。”
“私利?”呼延屠挑眉,“天奉对商道的货源把控全都掌握在骁王妃手中,你们皇帝害怕有人图谋,怎么不先查查骁王妃呢?”
想要挑拨离间?
晏裴裕冷声:“此道通货,皆是骁王妃之功,我皇心胸宽广有何不可?!”
“既如此,就该派云夙苒前来,要你这名不见经传的端王殿下做何?”呼延屠言辞不给脸面,阴恻恻地笑起,“不过小王听说,你在深宫内院与皇后娘娘私交甚笃,啧——的确印证了天奉皇帝的心胸宽广!”
连勾搭自己老婆的弟弟也能委以重任。
晏裴裕听不得他污蔑顾颖,捏着酒杯的手一紧就要泼出。
幼翠连忙摁住他,轻道:“殿下不可。”
呼延屠摆明是故意给人难堪。
就在众人屏住呼吸时,歌舞伎们适时的进入。
紧张的氛围被弦乐取代。
美人们折腰微步,眸含春水,身姿轻盈美不胜收。
才让众人收回了心思。
随着鼓点跳动,少女足尖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衣袂飘飘如同荒漠中开出的盛花。
尤其场中那姿容出众的胡姬。
正是晶珠。
她曾经是乌淞的宫廷大使女,公主学什么她就学什么,能歌善舞信手拈来。
少女莲步轻移,婀娜来到呼延屠跟前,俏媚万分几乎将他身边的美人都比了下去。
众人沉浸在欢愉之中。
突然,鼓声骤停,银光乍现。
晶珠臂下绸缎缠绕的匕首飞出,眼看着就要刺进男人的脖子,呼延屠回神一把抓过身边的“爱妃”挡在跟前。
噗嗤。
利刃刺穿女人的颈项,血溅当场。
什么爱妃,不过就是个挡刀的罢了。
晶珠一看失手,立马踢翻酒桌,就像个信号似的——
哐啷几声巨响。
内廷的高窗瞬间被击碎,跳进来几十个乌淞武者,冲着呼延屠举刀就上。
整个宴席眨眼大乱。
呼延屠临危镇定,一把拧住晶珠的臂弯,轻易捏碎关节的骨头,匕首掉落在地,那瞬,墙边巨大的山水屏风后同时窜出一众西戎护卫与刺客们拼搏厮杀。
他早有准备!
“凭这些伎俩就想杀我,不知道这一路行来多少人这么干过?!”他掐着晶珠的脖子,“乌淞人是怎么混进内廷的?”
呼延屠面不改色,晶珠已经难以呼吸,死撑着半个字也不开口。
“不说?没关系,小王替你们想好了,乌淞与单桓、蒲夜等族良交已久,想必是他们帮着你们逃脱战地,来人!把单桓、蒲夜的商队全都扣下,使节一个不留,就说他们意图行刺西戎王,格杀勿论!”
“呼延屠!”
晶珠睚眦欲裂,阻止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