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云夙苒拍拍身边的晏玦,“还需要我撑腰?正儿八经的骁王殿下都不慌,我算老几呀……”
晏玦眉头微蹙,捏着他下巴:“你是天奉帝王的皇婶,你想做主,他们没人敢说个不字。”
他不乐意云夙苒妄自菲薄,就该仗他的势。
云夙苒连忙捂住那张嘴:“不许插话!我来这儿是为了让腹地的商贩多了解西域通贸,不是来出风头的!晏裴裕身负重任,理该让他独当一面、全力承担,否则,使节就该是我不是端王了。”
她要是替端王做决定,将来晏裴裕回京还有何立足之地。
“再说,咸鱼放羊的生活我还没过够呢……饶了我吧。”一身轻松的日子不多,要珍惜,她第一要务是照顾自己的亲人,不是别人。
“那是,天塌下来有本王,不必苒苒出手。”
晏玦满意的捉着她指尖轻吻。
“不规矩!”云夙苒娇嗔。
大庭广众地,想让别人都以为她是个以色事人的陪酒小胡姬嘛:“我先去换身衣裳。”
果不其然,她刚离开,就有个喝的醉醺醺的商贩一脸谄笑来到乔思远身边。
“方才那小胡姬是哪位公子的随侍?敢问可愿割爱?”
“什么?!”
乔思远拍案而起,就差一拳呼到人脸上。
“我家主人的意思……”商贩捧着珠宝袋刚想谄媚。
喀拉。
沉着脸的晏玦手背青筋一凸,捏碎了瓷盏。
稀碎稀碎那种。
醉汉倒抽口气,酒醒了一半:“没、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他撒腿就跑。
不就是个小胡姬,何必这么大动肝火的。
云夙苒离开热闹的宴厅。
月色敞亮,照耀着西漠万里长滩。
苍穹中悄悄盘旋着苍鹰。
她扭头恰好看到卫队护送着一群歌舞伎进入内廷,云夙苒定睛。
等等,有几个姑娘好生眼熟……
好像是——晶珠?
云夙苒下意识要跟上却被卫队拦下。
“闲杂人等不可进入。”
能进内廷的舞姬都是使节团带来的,晶珠不可能单枪匹马闯进去,莫非……端王?
内廷金碧辉煌,没有外头那么凡俗热闹。
高座之上的呼延屠,面容阳刚,年富力壮,层叠臂钏雕着百兽纹更显他虬结肌肉的力量。
身边美人环伺,争相敬酒。
他就像是光芒万丈的烈阳,有着草原雄主的野性和不羁。
相比之下,常年在佛堂清修的晏裴裕就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
文弱教徒。
尤其他手腕还缠着一串菩提子,那是临行前敬妃所赠,从不离身。
底下的番邦诸国各怀鬼胎,有人想要依附,有人想要结盟,有人独善其身选择观望。
时不时窃窃私语。
“天奉派了个端王殿下,这端王从前是做什么的?没听说过呀。”
“他是天奉皇帝的弟弟,可惜没什么文臣武治的建树。”
“那派他来是什么意思?天奉打算将商道拱手让给呼延屠吗,那咱们岂不是……”
“嘘,就是打起来也轮不到咱们出头。”每个人都想看牵头双方的能耐。
如果天奉不够强大,谁还会选择依附?
大家心里都清楚,呼延屠此行不光为了得到金银珠宝,更要打探各国虚实甚至来诏安番邦,他的最终目标是要与天奉势均力敌的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