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玦一身银蟒衔珠的绛玄锦袍,勒着三指宽的玉腰带,丝毫不避讳浑身溢满的金贵,矜雅气质在皇族中都是绝无仅有的佼佼者。
晏君霖与之并驾齐驱,笑道。
“阎城被群山围绕,最好的坳地用来建造了郡城,晏景逸曾向朕上折,请求开辟山道建立适当的训兵营地,被朕驳回了。后来穆昌侯等人接二连三的恳请,朕才准景王在山中建造一座校武场,允许扩充护城军在这里操练。”
他觉得自己很是善解人意:“听说景王筹谋半年,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在建造武场的同时还能将阎城发展的如此好,朕以前是小看他了。”
句句是夸奖,句句也是提防。
深夏入秋,重山中松针落叶已经铺满。
校武大营内旌旗猎猎,热闹非凡。
这些被隔绝于深山的阎城兵马似乎并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
天子驾临蓬荜生辉。
晏玦环顾四周,这儿林深树茂,倒是……很适合藏匿弓箭手。
“骁王殿下!”突然,武台上有人大喝,“骁王殿下武艺高强,在京城难逢敌手,我等有幸见一回,不知您可否指点指点。”
这小统领虽说兴奋,可眼神里藏着些许挑衅。
武将们都喜欢凭本事分个高低。
周围的兵卒们满面期待。
晏君霖挑眉:“皇叔不会扫兴吧?”
都说到这份上,岂有拒绝的道理。
晏玦眸光微敛,缓缓踏上木阶。
许是因为露天,木板经过风吹日晒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动。
他顿住脚步,突然道:“阎城山路崎岖,峡道封塞,甚至连驯兵营校武场都得建在山中,平日军资物品的采购十分不便。”
这话有些不着调,众人面面相觑。
他又道:“所以除了驻城的护军外,其余穿的都是适合登山行走的特质军靴,而不是像你们这般寻常的黑靴。”
锵!
他长臂弯一震,银光长剑已落在手中。
“你们不是阎城兵马!”
此话一出,那小统领察觉不妙,拔出腰侧利刃想要阻挡却没快过骁王,颈项当即出现一道血口。
那瞬。
嗖、嗖、嗖!
千支利箭像是机械般从四面八方射向高台!
晏玦旋身踢起一旁的草靶挡住身形,根本不用看,标靶上已经插满了箭矢!
果然,林中埋伏了不下千余的弓箭手。
“来人!骁王意图行刺,保护陛下!”穆昌侯此时跳了出来,“杀死骁王者,当赏银万两,封百户!”
整个营地都沸腾起来,刀光剑影冲向高台。
就该猜到,这里全是沈岳埋伏安排的人,将他引来此处赶尽杀绝!
穆昌侯冷笑:“如今远有弓箭,近是刀枪,就算王爷你武功盖世又有三头六臂也难逃生天!给我放箭!”
人海战术,乱拳打死老师傅这种事,他做的是得心应手。
林中的箭矢也同样将冲上台的兵卒射死,可沈岳不在意。
噗嗤。
乱阵中,箭矢擦破了晏玦的臂弯,带着的倒钩将皮肤割的血肉模糊。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