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君霖不光要她男人的命还想赐死东陵子民。
那就不能怪她无情。
杀一个人很简单。
但要夺取他引以为傲的一切,让他从神坛跌落,才更令人绝望窒息。
云夙苒这才告诉他们,在离开西域的时候,她也同时给京城送去了八百里加急,并且是通过周克的手,不经六部,私下递交给皇后的。
晏玦恍然大悟:“你告诉她,顾旭的死讯了?”
云夙苒点点头:“顾颖千方百计就是为了保住顾旭的命,结果他却死在了关桀手中。我告诉顾颖,关桀是奉陛下的旨意围攻高缮城的,顾旭的死是他们一手造成,若是不信,可以去问周大学士。”
显然,云夙苒早给周克打了招呼。
“那皇后娘娘就这么相信?”晏景逸摸着脑壳。
“重点不是她信不信周大人,而是她,不信晏君霖。”
顾旭入狱、流放、重病、死亡——几乎每一步,晏君霖都在刻意隐瞒!
就连金钗脱壳后与关桀重逢,明明折子都递到了晏君霖手中,他依然半个字眼没透露。
云夙苒耸肩道:“你说皇后娘娘到底会爱他还是恨他?”
晏君霖的命不应该由他的兄弟叔侄来解决,她有更好的人选。
恋爱脑黑化,每一句都是灵魂发问。
晏玦明白过来,云夙苒拿晏君霖的命和顾颖做了一笔交易。
晏景逸忍不住感叹:“我谁都不服,就服小皇婶的黄蜂尾后针!哎哟!”
很好,又挨一记拳头。
“我这前胸后背都是为了维护皇叔受的伤,皇婶您倒是心疼心疼我呀。”
晏景逸的委屈立马收敛在晏玦的警告眼神中。
溜了溜了!
他跑出门去。
终于清静了。
晏玦握着云夙苒的手:“等这次回了京,我们好好的修养一阵。”
这半年来马不停蹄东奔西走,他们该为自己打算一下,至少,多陪陪阿弱。
云夙苒笑道:“怎么听起来有一种老干部要退休的感觉?”
“退休?”他听不懂,“但本王更喜欢……蜜月。”
男人轻嗅她颈间微香,正想好好以耳鬓厮磨来抚慰浑身伤痛。
“啊!对了!”
刚关上不多时的门又被撞开,晏景逸捂着眼,急吼吼道:“我还收到了裴溪的消息,他原本在来的路上得知圣驾和发向桓恩王的求援令,觉得事出有异所以折返回去调查,他和孟岐舟带着长越兵马以护驾为名,明日就会到阎城与我们汇合!”
他说完,还悄悄从指缝里偷看。
“滚!”
晏玦眼角一抽。
不打招呼闯他的房间,晏景逸这小子真是无法无天!
小兔崽子“哟呵”了声一口气跑出八百米。
行馆。
晏君霖一回到园内就察觉了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味。
“怎么回事?”
“臣妾来的时候,园中起了火,烧毁了您的书房。”顾颖命令丫鬟们赶紧取来干净的衣衫替陛下换上。
“起火?”晏君霖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肯定是晏景逸放的火,将那些书信“罪证”全都付之一炬。
皇帝心烦意乱,将顾颖端来的汤药一饮而尽,摆手:“朕心情不好,你不用在这儿伺候。”
简言之,就是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