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出精彩好戏,手心里早就暗中备下胶泥,手扶营门其实就是用胶泥粘住那把黄铜门锁,胶泥稳稳贴在锁孔上拓下锁孔模型,费了一些周折我配一把水师营钥匙,准备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再来试开门锁,如果成功的话将来这把钥匙送达到赤乌手中,再配合盗得的《吴国水师图》,可是毁灭吴国水师的利器——在三国之中,吴国水师实力最为强大,毁灭吴国水师就等着灭掉吴国绝大部分兵力,对吴国来说这是致命打击,这是我进入吴国潜伏以来最大的收获,可以算作我与赤乌第一次见面礼。
我选择在一个春雨潇潇的夜晚偷偷来到水师营,那天晚上我们因在牛首山白鹤观布道耽搁了一点时间,无法从宣阳门入宫。当然,耽搁时间也是我的精心安排,就是要在宫外住上一夜。我们结果就在白鹤观留宿,我安排另一个照顾我的小厮清尘睡在我床榻上假装是我蒙骗无为子,半夜时分揭瓦上房逃出了白鹤观。当然我也不会相信清尘的言谈举止,他虽然当我的面死心踏地忠心耿耿,但是万一他也是潜伏的卧底呢?万一他和无为子是一明一暗的间谍同谋呢?我这种身份对任何人不能不防,我对清尘的说法是去秦淮河畔会姑娘,然后对他露出色迷迷的一笑,并保证在不久的将来会提他为官。我沿秦淮河一路向西也就一个时辰就来到了扬子江边,在隐隐的涛声中星光下的白鹭洲像一片漂浮在水面上的大荷叶。我选择的那晚上不会有月亮,漆黑如墨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在夜鸟诡异而凄惨的啼鸣声中我爬过江畔覆满野草杂树的荒滩,最终接近了水师营。我不敢站立,从怀中摸出那把黄铜钥匙刚想插过营门那把丑陋不堪的黄铜锁,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在我一愣神的时候他铁爪似的大手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俩在暗中悄悄角力。他的粗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面孔模糊,手腕强硬,我终究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潮湿的土地上将双臂反剪到身后,重重压在身子底下。他的力气是那么大,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好象将我手臂扳折了,痛得我呲牙裂嘴。他在黑暗中一跃就跃到我身上,骑在我身上压迫着我,然后腾出另一只手突然发力,第一个动作就是果断准确地揭掉我头上精心盘弄的道士髻,抚摸着我的头顶,细心地摸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停止了一切动作悄悄地用十分沙哑的嗓子对我说:“远道而来的白乌,原来就是你?”他从我身上滑下来,轻轻扶起了我,在隐隐的星光下我发现他脸庞上带着微笑。我和他几乎脸贴着脸,那慈祥的微笑令我怦然心动,他接着说:“知道你是从魏国而来,来吴国寻找代号赤乌的魏国奸细。告诉你赤乌已经叛变,他成了蜀国奸细,你不必在再寻找他,而且你已经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吴国各方都对你虎视眈眈,他们早在你身边设下一层又一层圈套,就等着收网那一刻。你就是一介书生,你根本就不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你是一个做学问的书生,你还是赶紧回到麒麟阁布道悟道去吧,奸细间谍这碗饭可不是你们这些斯文书生吃的,别到时死了还不知怎么死的。快,走吧,赶紧逃离吴国——这把水师营的钥匙就给我做个见面礼,对我来说它用得着。”他起身离开了我,走了几步又站住了脚,重新返身回到我身边握紧了我的手:“记着我的话,一定要离开吴国,要是让我第二次再见到,我一定会痛下杀手。告诉你,你永远只是别人手心里一枚棋子。”他在黑夜里看着我,几乎要落泪的样子,那一刻我毫无来由地心里发酸。
这个嗓子沙哑的男人后来长久停留在我记忆中,只要闭上眼睛他就会在我心头浮起来,满面风尘、饱经沧桑的样子,一开口说话就是公鸭一样低沉沙哑的声音。我猜侧我一进入吴国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其实一直就在我身边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他为什么第一个动作要抚摸我的头顶?而且面露慈爱温柔的微笑?这个不可捉摸的微笑让我蓦然心惊,这个嗓音低沉沙哑的男人一定大有来头,我相信他还会再来找我,我等待着下一次与他再见,决定暂时不再急于寻找赤乌,我在太初宫安顿好自己赤乌鸟一定会不请自来,而且我知道他的眼光时时刻刻都聚焦在我身上。
时间转眼就到了花谢花飞的晚春,凤仙花的香气在太初宫各个角落里低回弥漫,苑道两旁零星生长的青槐也结出了累累蔑青色的硕果。海棠花在太子池和清游池畔开得嫣红如血,正是草长莺飞、树木葱茏的大好时节,丽阳公主对我开始穷追猛打或死缠滥打。她就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女子,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有时候甚至像傻大姐一样在我面前毫不顾忌她这个大公主的面子,毫不掩饰地表达着对我的喜欢。她知道千雪也待我相当好,她从来不认为千雪会跟我来真的,她认定千雪身为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