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不知是人参起了作用，还是陈丽说的这些话给了韩氏活下去的劲儿。

她双拳紧握，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快，用力！已经看到头孩子的头了！”

接生婆边喊边在韩氏胯下调整孩子姿势。

“啊……”随着韩氏撕心裂肺一声大喊，老五出肚。

“是个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再用点劲！”

陈丽握着韩氏的手，此时此刻，她忽然感受到了生命的力量。

“娘，你撑住，几个孩子都在外面等你！”

韩氏侧头看陈丽，眼里流出两行泪来。

又过了半刻钟，老六出生，是个秃头小子。

接生婆吩咐自家媳妇收拾床上秽物，自己将两个孩子包好放在韩氏臂弯里。

“恭喜了，是对双胞胎，你家男人知道肯定高兴。”

韩氏听了闭眼流泪，提到陈兴福，韩氏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

陈丽不想让接生婆提这些叫韩氏难过的伤心事，从怀里掏出二两的碎银子塞给接生婆，嘱咐道，“我这里走不开，你帮我去卖些清粥来，剩下的银子是你接生的酬劳。”

接过银子，接生婆在上头咬了一下，喜不自胜。

要知道她平时给人接生，一次顶多得个五百文辛苦钱。

有些大户人家给的多些，也不过一二两的。

这个小丫头在刚叫自己来的时候就给了一两，现在又给了二两，即便让她买粥，又能花去几个钱。

想到剩下的都属于自己，接生婆更是觉得今天走了运。

等接生婆走了，陈丽将屋里其他两个医馆安排了打杂的妇人都支出去，这才从桌上放着的食盒里拿新鲜鱼汤来。

陈丽喂韩氏将鱼汤都喝完，韩氏终于有劲儿给孩子喂奶。

陈丽在一边看着小家伙吃奶，小小婴孩早产，看上去跟两只老鼠一般，皱巴巴一团，头上还有干了的脏污，算不上好看，甚至还有点丑。

这时在前厅等着的陈清陈安来了，两个站在床边踮着脚要看妹妹。

陈丽抱了一个放低些让他们看，只是弟弟妹妹长的一模一样，别说陈清和陈安了，就连陈丽也分不清到底哪个是妹妹。

喂完奶休息片刻，一家子又喝了接生婆子买来的浓粥，一个个脸上才又恢复血色。

医馆不留病人过夜，陈丽原想一家子租个小院，等陈平伤养好了再回家，但是韩氏不同意，陈平陈安也担心家里羊和鸡，最后还是决定租辆马车，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去。

再说陈兴福这头，他好不容易步行进了城，却不知道韩氏和几个孩子去了哪个医馆。

想着自己这个样子街上晃悠，若遇上认识的人难免丢脸，便先回了跟曼娘租赁的院子。

进屋想叫曼娘打点水过来伺候自己洗洗身上的汗，顺道再换个衣裳，可曼娘闻到他身上臭味就借口身子不舒服躲开了，他只好自己打水收拾了一番。

这时去问了根生，确定了韩氏生产的地方，就打算去看看，顺道将孩子带过来给曼娘。

他有意告诉曼娘这个好消息，踱步进里屋，陪着笑脸道，“曼娘，韩氏今日动了胎气，想来应该生了，你在家里等着，我去将孩子给你抱来！”

曼娘一听来了兴致，从床上坐起来问，“怎么这就生了，不是说生在九月吗，这才八月不到。”

说起这个，陈兴福脸上带了怒意，“我今日到村里，听妇人嚼舌根，说我那个大女儿不知道在哪弄了菜种，种出的菜还卖了不少钱。

我想来想去，菜种除了用银子买，还能是哪里来的。我已经很久没给韩氏钱了，她们手里的钱只有一个来源，便是韩氏说的那傍身银子！”

曼娘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追问，“钱要到了吗，是不是你要钱，将韩氏气的动了胎气？”

“呸！说起来就晦气！”陈兴福啐了一口，“还要钱呢，我跟韩氏都没搭上话。也不知道我那个大女儿发的哪门子疯，拽着老子不让老子进屋，老子一气之下打了那几个小杂种，韩氏这才动了胎气！”

“你这个大女儿倒有本事，还能拦住你。”曼娘嗤笑一声，只当陈兴福是在为他没要到银子找托词。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曼娘这句话倒真让陈兴福变了脸色。

他忽的站起来，催促曼娘，“快，你快将家里值钱东西都收一收，等会我把孩子抱来你在马车上接应，我们离开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