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军损失如何?”荀定远脸色铁青地站在营地中,他的帅帐被刺客一刀劈成了碎片,此刻只能站在营地中等待手下重新搭建。
“回禀大帅,我军甲字号粮仓和丁字号粮仓内的粮草折损了五成,乙字号和丙字号粮仓内的粮草也损失了近三成。营中将士损伤倒是不大,只折损了不到两千人,另有轻伤八百,重伤三百。”
下属的话仿佛刀子一般割在荀定远的心头,一下损失了近四成的粮草储备,荀定远心疼得胡须都开始颤抖。
“游放翁,你这个老狐狸,竟如此卑鄙。这笔账,老夫记下了。”荀定远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恨声低语道。
“清点战损,回书朝廷。”作为主帅,荀定远深知自己不可乱了思绪。便强自镇定地说道:“好在战损不大,速速修缮粮仓,加派人手看护。若再出意外,你们便不必活着来见我了。”
营地中重新搭建起一座帅帐后,荀定远走进帅帐,屏退了左右,这才好似被抽空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自己已经出兵三月有余,推进不足百里本就引得朝中有人不满。经此一役,粮草损失如此之大,必然有人会在圣上面前参自己一本。
“荀帅,属下前来请罪。”凌振站在帅帐门口,一脸落寞地出声求见。
荀定远将凌振迎入帐中道:“殿下言重了,此次遇袭事出突然,是老夫和帐下官兵疏于防范。若非有殿下在,老夫此刻哪里还有命在。想来此番断魂崖那边也失败了,我们的计划被对方知晓了。待此战过后,老夫会主动向圣上请罪。”
“荀帅莫要如此悲观,我们只是输了一小阵,正面战场上我们依旧有着兵力的绝对优势。后方的三十万援兵不日将从天门关出发,北上支援我军。我已拟好了奏折,向父皇表明此处失利乃是我贪功冒进所致,荀帅大可宽心。你是正面战场的主帅,不可因一时的得失而失了心气啊。”凌振言辞诚恳,语句中皆是真诚。
“哈哈哈,干得不错,辛苦诸位了!”游放翁拍着艾鲲的肩膀,脸上的开心怎么也遮掩不住。
艾鲲便是潜入荀定远帅帐暗杀之人,另有兄弟三人,此次除小弟艾翼留下编入了保护游放翁的卫队,其余两人艾鹏和艾展都参与了夜袭楚军大营的任务。艾鲲年龄稍长,暗杀经验也丰富,便做了此次的带队之人。
“艾某汗颜,未能取得那荀定远的项上人头。帅帐中有一人是刀皇一脉的嫡传弟子,我们兄弟敌不过他,只能临时变更了计划,还望大帅恕罪。”艾鲲双手抱拳,向游放翁说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游放翁笑着托住艾鲲的手臂道:“他荀定远要是那么好杀,又怎会被宣武帝派来做攻打镇南关的主帅呢?此行的效果,已远超我的预期。先带兄弟们去休息吧,不必多想。疗伤和修炼所需,稍后我会差人送过去。。”
艾鲲感激地看了一眼游放翁,此次计划天衣无缝,唯一的变数便是他的身份暴露被凌振发现,且败在了凌振手上。而游放翁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还安慰起他来,这怎能不令他感动。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艾鲲兄弟向游放翁告礼退下,游放翁满心欢喜的拉住秦辞。瞧那架势,简直像是要和秦辞拜把子一样亲热。
“快来快来,你小子这回可算是立了头功。说吧,想要什么,只要老夫办得到的,就算是你要老夫把孙女许配给你,老夫也答应你了!”
秦辞一头黑线,干笑道:“游帅您别拿小子说笑了。我来支援镇南关,是为了让百姓少遭受些战争之苦。至于奖赏什么的,您若真的想给,那便为我多寻些药材来吧。”
游放翁登时满口答应了下来道:“这个好办,我从城中调两千人给你,你只要教会他们辨别那些药材,那采到的药材便都由你支配。”
“游帅您还真是不让我闲着啊。行吧,反正我们需要的药材没有特别生僻难以辨认的,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罢了。不过接下来,我们可能要面临更大的考验了。”
“是啊,”游放翁面色逐渐凝重:“荀定远这个老小子性如烈火,又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肯定做梦都在想着怎么报复回来。”
秦辞拾起掉落在地的一支笔,在指尖捻动着:“是啊,这一次是借他们的坏心思让他们吃了个暗亏,但是正面战场上楚军的增援不日即可到达。到那时,我们的压力只会比现在更大,得提前做好准备。”
“好在我们的援兵也在路上了。虽然东拼西凑也只给我批了十万人马,但是总比没有强吧。”老元帅倒是会苦中作乐,一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