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辰鸪约定好三天后是出发的时间后，璃月秘密动身去了将军府。

听便宜老爹骂了半天街，又好说歹说让他们同意离开后，璃月才出了将军府。

路过一处小巷，璃月敏锐地闻到了血腥味，神识探过去，是个受伤的少年。

璃月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光景，浑身脏兮兮的，蜷缩在墙角，察觉到人来，抬起一张被血污糊满的脸，看不清面容，只是那一双眼睛，黑得惊人。

璃月看着他眼里的戒备，蹲下身来平视他，拿出一方帕子，仔仔细细将他的脸擦干净，笑着看着孩子眼中的警惕渐渐消融。

“我想你还有未完的事情，所以我不强求你跟我回去。”璃月声音温柔，把将军爹刚才硬塞给她的银两放在少年手心，“拿这些钱去好好治伤，如果你需要帮助，到皇宫找我。”

“我叫璃月。”

直到璃月走出很远，那少年的目光仍然追随着。

许久，他挣扎着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那块脏了的帕子，他将那些银两藏进里衣，出了巷子，却没有去不远处的医馆。

反正那些人不会给他治病的。

他们恨不得他死了。

用一半银两买了些吃食，狼吞虎咽地吃下后，他走到个小院，敲开门，熟视无睹女人脸上的厌恶，只是拿出剩下的银两，让那女人将它洗干净。

矮胖的女人看银两不少，也不拒绝，只是嫌恶地接过去，嘴上不忘恶毒一番：“哎呦，你个小脏种，也会藏女人的帕子了，啧啧啧，这帕子真不错，只可惜，让你玷污了！”

少年无动于衷，他习惯了人们的谩骂羞辱，过往虽能忍受，到底心里还是有火气，可现下，他看了眼被扔进皂角水里的帕子，想起那女人身上好闻的香气。

他好像，窥见了这世间的一些美好。

足够他再坚持好多年。

皇宫里，南夜坐在书案前，一脸凝重地听着暗卫的汇报。

“今天皇后刚出宫门，属下便跟丢了，再次找到皇后，是在南集，和将军府隔了半个城，这中间有一炷香的时间，属下以为，凭皇后的脚力，应该不会去了将军府。”

南夜点点头，他在将军府安插的人，之前也来消息说没见过将军府有任何人出入。

“那皇后，有做什么特殊的事吗？”

“皇后娘娘一直在四处闲逛，像是在散心。对了，皇后娘娘她，帮助了个乞丐。”

“乞丐？”

“属下调查过了，这少年今年十五岁，常年游荡在南集讨饭，那附近的百姓说，他是跟他母亲逃难过来的，因为他母亲……做那些花楼里的事，他也一直被人鄙夷，前几年他母亲感染脏病死了，他找不到活干，也经常被欺辱，便以捡垃圾为生。”

“这孩子和皇后之前并无联系。这很大可能就是皇后的善意之举。”

南夜皱眉挥手让他退下，他不在意那个孩子的悲惨，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

“呵，对一个乞丐都能温柔，却对朕那般刻薄。”

那修长有力的大手摩挲着一块粗劣的玉佩，忽然，那可怜的玉佩被主人摔在桌上。

“姜璃月，你让朕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