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各院的宫人似新年一般的里里外外的打扫着,连院中的梧桐树都打扫了一番,听打扫的宫人道,今是陛下和主子娘娘的新婚。
补的是如今陛下初登大宝那一场未完的大婚,那是军中和朝廷初稳,如今的主子娘娘父兄那是禁军的统帅,而父亲更是如今的丞相。
听此的施诗脑中昏昏沉沉,胸口似堵住了一块石头,那石头不大不小,却合宜般的堵在了施诗的喘息处,吐不出,又咽不下。
沙沙的雨落下,四散开来,院落中的梧桐树被吹的沙沙作响。
暮霭沉沉,晚来风急,骤雨初歇,寒蝉凄切。
施诗坐在院中,从屋内取了从江南带来的琵琶,一旁的侍女站在了不远处,望着施诗的背影摇了摇头。轻轻拨动,声音忽转忽低,到了后面愈转愈低,几不可闻,若有若无间,泪珠盈睫。施诗望着天边的眉月,心中的思绪思绪万千,那日江南,遍野的茶花丛下,他当时说的情景若是这般,她决计是不会来的。
落笙望着施诗出神,只觉得赵阳过分了些,不知何时离墨坐在了落笙的一旁。
落笙道:“你说她救了他,他娶了她,可他娶了她,又为何那样待她。”
离墨不语,指了指前方,顺着离墨的手指方向瞧去,发觉赵阳坐在了施诗的宫门外,不曾叩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
离墨道:“赵阳如今的帝位来的不易,如今的皇后于氏也是个善妒的人,当日赵阳要迎施诗进宫时,便是那皇后于氏领了合宫众人百般阻挠,虽说后来施诗进了宫,可若是赵阳宠爱的过甚,怕是会招来无妄之灾。“
宫中的日子难熬,施诗坐在了院中的长廊上,倚着一根漆红色的柱子沉沉的睡去,朦胧中听见几个宫女在絮絮的一言一语着:“你说的可当真。”另一人点了点头,又瞧见施诗未睁开眼,又絮絮的说了起来。
一说:“如今的娘娘在江南时,曾救过陛下还是二殿下的时候,那时也是休养了许久。后来不知怎的,便接了娘娘进宫,不过这如今的皇后也是个不好相与,听闻前些日子,翻出了这些个旧事,皇后便差了人去查,这一查竟说成了是娘娘的家父和大皇子做的局,这才让如今的陛下得救,真是好一个步步为营,娘娘那样善良的人,如今被困在这冷宫便也罢了,可如今娘娘的父母被关进了大狱,也不知现下如何了。“
施诗睁开了眼,眼泪决堤而下。众人瞧见施诗的面容,跪倒在地不肯起身。这时,殿门被推开了,皇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排的宫女,再看施诗未修的面容,脸却依旧白皙。
皇后道:“施诗,当年你父母做局,蒙蔽了陛下,今日午时,已经处决了。”
施诗坐在地上,笑出了声:”皇后,皇后。“落笙一只手拄着地面,起了身,脚步未稳,发钗落地,一袭长发落地,施诗踱步的向前走着,却轻轻的关上了门。
月明星稀,施诗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幼时母亲曾说过,若难以入睡时,数着天上的星星,一颗颗的数下去,回想起往日的一幕幕,若他不曾说过会再见,若他不曾说过他便是自己的一切,若他不曾说,施诗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痛,又一时上不来气,只是紧紧的抓住了被角,猛的一涌,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听到声音的宫女走了进来,忙的扶起了施诗,施诗定眼瞧了瞧,是珠儿。
珠儿的语气急促道:“娘娘,我去请太医。”
施诗拉住了她的手道:“不用了,月寒日暖,风露细雨,苦煎人寿,照古凄凉。“一旁的珠儿也不知施诗眼中的意思,默默的倒了一杯茶。
施诗道:“珠儿,如今你多大了。”
珠儿道:“奴婢今年已二十四了。”
施诗道:“老家可许了人家。”
珠儿道:“许了,是同村的阿哥。”
施诗道:“知根知底便好,莫像我这般,落得这样的境地。”二人絮絮的喝着酒,已然是三更的时分,一阵大风袭来,院中的枝叶被吹的沙沙作响。
施诗道:“江南的雨没有这处的猛烈。”
珠儿道:“娘娘初来北方,真是苦了娘娘了。”
落在云端的落笙见天下起了雨,忙的唤出了一柄雨伞立在了空中,落笙瞧见不远处的离墨闪了过来,落笙一笑:“离墨大殿下竟也怕雨。”
离墨微微抬眸道:“淋湿了终归是不好的。”
话此,大风呼啸而过,扯的落笙手中的伞险些溜走,落笙道:“这风伯和雨师未免太用力了些。”离墨念起诀,一只手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