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一时饿了，也不看曹汾的脸色，抓起筷子便毫不客气地吃吃喝喝。

曹汾脸上一派淡然，浅尝杯酒放下后说道：“昨日见先生盛怒之下与鹤鸣仙师起了争执，小可一介凡人，心中有所恐惧，是以急急避开，还请先生见谅，但小可却谨记先生之言，已将那农夫尸体与银两送去乡里。”

“哦！”孙长青喝了一大杯酒，拿起桌布擦了擦嘴：“那就多谢你了，所有你请我来是想请我还你人情喽。”

这时，张全在屏风外头接过店小二手里的一大盘肉进来放在黑狗面前，从中取起一根大骨在黑狗嘴前晃了晃，黑狗伸出一爪将骨头打落，吓的他赶紧跑回曹汾身后老老实实站好。

曹汾借此机会想了一下，缓缓说道：“不敢不敢，小可一向仰慕先生此等神仙中人，怎敢要求先生记我人情，只是小可曾多次请求鹤鸣仙师收入门墙，奈何小可与鹤鸣仙师一直无缘。”

“哦，那我知道了，张道长一定是看你没什么资质，所以拒绝你了。”

曹汾脸上一滞，苦笑道：“先生倒是快人快语，小可又何尝不知自己与仙家无缘，只是心中却向往道义，不管百年千年，有长久悟道之愿。”

孙长青听得腻歪，站起身说道：“吃也吃好了，我想要打听的事情也算清楚了，你再不说你有什么要求我可就走了。”

曹汾没料到他这么性急，于是连忙起身道：“小可仰慕仙缘已久，尚若先生抬爱，不拘什么丹药、仙草或功法，若有延年益寿之效，小可愿用万两黄金来换。”

“就知道你有所求，还在那里叽叽歪歪拐弯抹角一大堆。”孙长青数落了他一顿，接着说道：“丹药功法什么的我没有，但是仙草嘛我或许还能弄来几株，你等着吧。”说完便自顾自向着楼下走去，黑狗见状连忙撇了骨头跟上。

待走到酒楼门口时，却见张全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将一个小箱子递给孙长青说道：“这是主人给先生的定钱，主人说了，不拘先生什么时候再来这古元城，即便主人不在，自有小人在此长久等候先生。”

孙长青心想：“这人可真他娘酸溜溜，还什么长久等候，搞的跟情侣分手一样。”待打开箱子一看，却又甚是欢喜，只见箱子中平平稳稳躺着银票和一些码放整齐的金条，当真耀眼非常。

孙长青取出一根金条来丢给张全说道：“你去掌柜那里多换些铜钱银子来，再给哥哥我开一间长久客房，若还有剩余的就赏你按个摩，嫖个娼好了。”

张全接过，急急去掌柜那里换了钱财，回来笑道：“小的谢先生赏，不过勾栏最近可是不敢去了。”

孙长青奇道：“这却是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不嫖娼不喝酒，难道还想读书考状元不成。”

张全道：“先生取笑了，原是那漪萝院昨夜遭了雷劈，可把院里的男人害惨了。”

孙长青心中一动，问道：“哦，可是死了许多人。”

张全摇头道：“那道没听说，只听说昨夜在院里的男人，今日各个都缩了阳，所以小的近日不敢去，怕挨雷劈，搞不好就要断子绝孙。”

“哈哈哈哈。”孙长青哈哈大笑着出了酒楼大门，将一大串铜钱丢给那个快板乞丐，说道：“兄弟，向着北门边走边唱，哥哥我要快快乐乐的回家。”

“好嘞，谢客人赏。”乞丐开心接过，将铜钱背在身后，朝里头的张全说了一声：“明日再过来取你的一万两赏钱。”

“去去去。”张全挥着手驱赶。

乞丐不再看他，回过头见孙长青早以带着黑狗走在前头，便紧着两步跟上，唱道：“蓝采和啊，醉酒当歌，人生几何，红颜易老，转眼泛青波……”

唱着唱着，身后有铜钱掉下地来，叮咚作响，无数乞丐顽童在后追逐拾取，取笑唱歌乞丐痴傻无知，他也不管，只是依旧唱着将孙长青送出了城门。

歌声悠远，虑过身后无数杂音，透过长街，别有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