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盛在回去的途中接到了卫如萱的电话。

“斐盛，是有什么急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卫如萱优雅端庄的声音。

“没什么事。”顾斐盛单手开车，连接手机的蓝牙耳机发出微弱的信号源光芒。

但很快又觉得这种话过于敷衍，又补了一句：“妈，今天晚上我回去吃饭，跟你说一声。”

“好啊，怎么突然想回来吃了？”卫如萱受宠若惊。

因为与顾衡的关系愈加僵硬，顾斐盛一年回到顾宅的次数屈指可数。

“胃不舒服。”顾斐盛顺理成章，“要是我爸在家，那就算了。”

“他最近都不在。”

简短地通了几句话后，顾斐盛挂断了电话。

通过倒视镜，男人看向了自己西装胸前的内里口袋。

许是装了一份陌生女人毛发组织的缘故，顾斐盛愈来愈觉得胸口那里看得他刺疼，越来越碍眼。

真是可笑，解剖所里那个的女解剖师，竟然敢说卫如萱不是她的生母，躺在解剖台上已经被毁容毁得面目全非的死尸才是……

从他几岁有记忆开始，他的母亲就是卫如萱，从来不曾更改过。

回到居住的别墅，顾斐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去商城里挑选了一条红血玉坠，驱车赶往顾宅。

对于送给卫如萱的礼物，顾斐盛从来都不吝啬。

晚上吃饭。

饭桌上，顾宅的厨子烧了一桌顾斐盛爱吃的菜。

“斐盛，多吃点，今年的螃蟹可肥了。”卫如萱热情地给顾斐盛的碗里夹螃蟹。

或许是今天那名女解剖师给的暗示，卫如萱起身时，顾斐盛抬眼，注意到了卫如萱两颊的微弱刀削痕迹。

这种经过手术刀刀削的痕迹在一般距离下看不出端倪，但是此时距离过近，顾斐盛又是特意观察，恰好就从阴影与头顶光照的折射区，看到了卫如萱脸上那一丝微弱的整容痕迹。

据说，即便是再高超的整容医生，也无法避免在病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整了容，绝对是有痕迹的，只是有的轻不着边，而有的粗制滥造。

“妈，你以前整过容吗？”顾斐盛慢条斯理地剥开螃蟹壳，似是无意间问起。

“怎么今天想起问这个了？”卫如萱带笑的脸有一瞬间僵硬，随即装作要起身去拿水杯，偷偷看了一眼顾斐盛的脸色。

二十多年前，为了不让外人诟病她与顾斐盛长得不像，她特意找了个医生，把自己的脸型整得跟那女人一样。

后来那个医生没多久就出了‘意外事故’，去世了，这世上再也没人知道她整容的事。

“没什么，今天看到一则整容新闻，有个女的假体破裂导致全脸溃烂，所以我问问。”

见儿子说的风轻云淡，而且最近确实也有这么一则整容的假体破裂新闻，卫如萱终于松了口气，一边喝水一边说：

“女人嘛，上了年纪，为了多留住几年青春，偶尔去做个微整项目罢了。”

“噢。”顾斐盛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

晚饭过后，顾斐盛的邮箱里收到一封解剖所发来的邮件。

[顾先生你好，关于你母亲的容貌，我们已经通过资料收集到了她30年前的照片，请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