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坊内。
荣明月坐在窗边,埋头绣着前阵子还没绣完的活计,听着坊中的绣娘们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了吗?秦二爷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回家当夫人!”
“是啊是啊!听人说他们三天都没出屋!那女子定是个狐媚子!”
“薛大小姐真可怜,竟被这种狐媚子抢了夫婿!”
“那是人家秦二爷心甘情愿!之前我相公去首饰铺给我买镯子,他见到掌柜的正给二爷看新打的金凤冠!
我相公说那凤冠一看就是足金的!又大又亮!”
“真是败家!若是薛大小姐,她才舍不得让二爷破费呢!不过二爷也真是的,那女子说要他就给?”
“大户人家出来的不都是这样?新鲜的时候把人当个宝捧在手里,过了这劲儿就将人晾在一旁。
你们看着吧,过不了多久二爷定要纳妾!”
“二爷看着不像是那种人,我可听说他从不去烟花柳巷!”
“你又没见到,你怎么知道他不去?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那女子可真是好福气!能嫁给秦二公子当夫人!
就算秦二爷不喜欢她了,她后半辈子也不愁吃喝!不像你我,每日还要为了那几个铜板发愁!”
“怎么说的像是二爷不给你工钱一样?能来二爷的绣坊做工你就偷着乐吧!旬瑶没有比这儿工钱再高的绣坊了!”
“这也就是二爷心善,看看那几个新来的绣娘,绣的四不像!二爷都将人留下!
还有那个最小的!连针都不会拿!”
“真是的,若是换成其他东家,早就将人赶走了……”
荣明月发出不屑的轻笑:他秦二公子的风评可真是好,便是做了错事,旁人也不会信。
反倒是自己,被人扣上莫须有的名头。
她倒是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群绣娘听来的事,不知传了几个人的口。
就比如自己与秦城三日都没出屋,其实是秦城拉着她去书房,让自己陪他对账本。
二人成婚前都是秦城自己在忙,那一个月他没怎么将心思放在生意上。忙完二人的事,他自然就要转头去忙酒庄上的事。
秦城在书房对了三天的账目,她就坐在他身边看了三天的书。
她不得不承认,秦城认真起来还挺……令女儿家倾心的。
也难怪绣坊中的人都如此维护他。
可一想到灵泽的那晚,她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以至于她觉得:用区区一个金凤冠去为难秦城,真是便宜他了。
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一名面若白瓷,年纪与秦城相仿的男子。
男子举手投足间满是温润。
她不清楚自己为何梦见这个男子,但他知道自己叫明月,可自己却不记得他是谁。
难得有了一丝头绪,她急切的想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
怎料一时心急,她竟从梦中惊醒,断了思绪。
“月……月娘姐姐……”
“何事?”
荣明月顺着声音看去,是今日新来的小绣娘,瞧着年岁也就十四五。
这应该就是她们说的,连针都不会拿的小绣娘吧。
“我……我想向你学针法……”
许是刚才她的发问有些硬,萍儿掏出帕子呈到她面前时手都在抖:“就是这种……”
荣明月接过她手中的帕子,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这帕子用的是回针绣。”
她指着七扭八歪,紧到发皱的图案:“你用的是平绣,自然不会好看。”
“这样呀……”萍儿绞着手指,看着她将自己绣好的图案拆掉。
“做事之前多想想总是好的。”
荣明月刻意放慢速度,一针针的绣着:“回针绣不难,不过你才上手,绣不好也是正常。”
她问道:“之前学过女红吗?”
萍儿心虚的回答:“学……学过一点……”
荣明月眼皮都不抬一下:“你针脚粗成这样,教你的师傅是个瞎子不成?”
“我……”萍儿支支吾吾道,“我怕我说没学过,二爷会赶我走……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活计……家里还有两个妹妹等着我呢……”
半穿过帕子的针一顿,荣明月沉吟片刻,安慰道:“他不会赶你走。”
“真的吗?月娘姐姐,你怎么知道?”萍儿不太相信的问。
荣明月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