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绣不完也要绣！没二爷点头我哪敢接这个！”

她挥挥手，招呼几个姑娘将屏风放平抬到架子上。她点了几个绣工好的绣娘过来，其中就有荣明月。

她吩咐道：“后面的日子咱们要打起精神！

二爷说了，等咱们忙完让咱们多休息几日，多给咱们发些工钱！”

她看了眼荣明月宽大的衣袖，好心提醒道：“月娘，屏风不比帕子，你这衣袖当心卷针扎到自己。”

“嗯，明日我换件窄袖的过来。”

荣明月取了襻膊将袖子绑好，捻了针线就与几个绣娘围坐在屏风前，按照上面用淡墨绘好的底图绣着。

这一忙就忙到了点灯的时候，荣明月早将秦城昨晚说的话忘在脑后。

“月娘，你唱歌真好听！”其中一个绣娘夸赞道，“跟黄鹂鸟一样！”

荣明月微微一愣：“我没出声。”

“姐妹们可都听见了！你唱的是‘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月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随便唱唱。”

“月娘，你给大伙讲讲吧！也让我们几个睁眼瞎长长见识！”

“是啊月娘！讲讲吧！”

荣明月沉下声，缓缓开口：“这句的意思是说，人的命运有时还不如桃花杏花，它们至少能随着东风而去。”

她的话让原本欢快的气氛骤降至冰点。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该说些什么。

“月娘，你教大伙几句别的吧！”

赵三娘开口缓解着不自在的氛围：“像什么……呃……什么……‘心像网一样，里面有很多结’那种！”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对对！就是这句！我家那口子之前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这么一句！对着我说半天我都没听懂！”

赵三娘摸不到头脑的模样惹得荣明月莞尔一笑，她道：“三娘，他是在跟你说，他喜欢你。”

“这个不正经的！”赵三娘羞着脸骂道，“大字不识几个，净学人整这没用的东西！”

越想越亏，赵三娘道：“月娘，你也教我一句！我回去说给他听！好让他也想的几个晚上睡不着觉！”

“好啊。”荣明月柔声道，“我教你个耳熟能详的，三娘，你且记好。”

她的话让坊中的几人都竖起耳朵，生怕自己少听一句，失了难得学习的机会。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荣明月还未说完，话头就被清冽的声音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