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手中握着那把剑鞘与剑柄融为一体的兵器,满身戾气的靠近小厮:“知道我是谁吗。”
“你……你……”
领头小厮一看面前人的穿着就知道惹错了人,想到空着手回去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他忍着满后背的冷汗,嘴硬着开口:“我管你是谁!
你知道我家爷是谁吗……我家爷可是同春楼的少东家……柳五……”
他话音未落,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寒芒。颈间的冰凉让他顺着剑身看去,一时间忘记呼吸。
荣明月眼瞳一颤,她终于看清了这把兵器。
兵器虽与剑大致无异,但不是剑那样剑身两侧锋刃双开,而是单开一刃,剑头斜下。
不是剑。
是藏鞘横刀。
“秦城!”
荣明月将手中的剪刀丢在一旁,握住眼前青筋暴起的手,提醒道:“快把刀放下!”
秦城无视着她的话,双眼猩红的将横刀往前又送了一寸,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给我夫人道歉!”
“我……我凭什么给她一个女人道歉……!”
领头小厮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哆哆嗦嗦着开口,却见秦城挥刀而下。
眼见刀刃劈向自己,领头小厮吓得跌坐在地。一旁围观的人也都抬手遮住眼睛,后退好几步,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秦城!”
荣明月面无血色,高声呵斥:“不可!”
裂锦声混着木头倒地的闷响传入众人耳中,领头小厮抖了几抖,捂着脑袋惨叫:“别杀我!别杀我!”
“闭上你的狗嘴!”
嚎叫声戛然而止。秦城抬起手腕将刀尖对准他的鼻子,他怒极反笑:“给我夫人道歉。别等我动手割了你的舌头!”
领头的小厮瞧了眼地上被斜劈成两半的屏风,屁滚尿流的跪在荣明月面前,一个劲的磕头赔罪:“夫人
!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夫人原谅!还请夫人原谅!”
荣明月惊魂未定的望向秦城,却今他薄唇一张:“钱,我秦城一分不少的赔给你们。
回去告诉你们大东家,我秦城与同春楼的生意到此为止!”
秦城收了横刀,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甩在小厮的脸上:“五倍的钱,拿着钱跟东西给我滚!”
几名小厮看他松口,捡了散落一地的银票,抬着断成两半耷拉着碎布的屏风,挤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落荒而逃。
事情解决,围观的百姓也都散去。
秦城扫了眼被荣明月丢在地上的剪刀,他将人紧在身前,温柔又怜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月儿,有没有受伤?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荣明月抬头望着他紧绷的面容,勉强的牵起嘴角,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
杂乱无章的心跳透过温厚的胸膛,穿过层层衣料,传入荣明月的耳中。
她迟疑了一瞬,抬起手环住了身前人的劲腰,轻摇了下头。
秦城眉头紧锁,对着赵三娘道:“这两个月辛苦你们了,你们几人回家休息四日。
这个月月钱翻倍,我安抚好月儿就给你们发。”
“多谢二爷!”
秦府卧房。
荣明月坐在桌前,瞧着秦城捧起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她道:“夫君,我没事,你可有受伤?”
秦城摇摇头,在她白嫩的手背上烙下一吻,又将脸颊贴了上去:“月儿,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一时情急。”荣明月淡淡道。
秦城心有余悸的回想着方才的事:他策马赶来绣坊时,就见自己的月儿拿起剪刀,毫不犹豫将屏风上的绢布刺穿,划成两截。
当时他一心担心她的安危,现在回过神来想想,她的性子……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她心底还有执念,那夜过后她会毫不犹豫的自裁。
他也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救了她两次,同床共枕的这些时日,她定会找机会断了自己的性命。
自己的月儿能活着,不过是阴错阳差得了个理由罢了。
他的心就好似那扇屏风,被她用剪刀狠狠刺入,划出个鲜血淋漓的口子,疼的他昏天黑地。
荣明月见他呼吸变得急促,问道:“夫君,可是胃口又不舒服了?”
“月儿,答应我。”秦城艰难的开口,“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