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月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秦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那就是荣明月现在这副模样,要如何生产?
秦城皱眉盯着荣明月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他心揪的厉害,好几个夜晚都无法入眠。
若是荣明月一直都是这样,最后一定会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秦城的胃口突然抽痛,他忙从榻上爬起来,吩咐守夜的小厮前去给自己熬药。
自己现在不能有任何事,任何意外。
他若是倒下了,谁来照顾荣明月?
胃部像是被人用剪刀剪碎一般,疼的他冷汗迭出。
他咬着下唇等小厮前来给自己送药。
他想起自己上次胃口不舒服时,是荣明月细心照顾自己,亲自下厨给自己煮粥喝。
那个时候,他还清晰的看到荣明月眼底的紧张与担忧。
情绪是装不出来的。
疏离是真的。
惦念也是真的。
秦城望向躺在榻上熟睡的人,问道:“月儿,你是不是早就分不清真假了?”
饮下小厮送来的汤药,秦城才觉得胃口舒服些。
这次没有荣明月为自己敷温热的帕子,也没有她随着自己一同看画本消遣时光。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
五月初的旬瑶春意盎然。
当秦城还在为荣明月的身体焦头烂额之际,秦府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他扫了眼伫立在府门口,一身沧浪色锦缎衣衫的男子。
男子叫白临,自称是宋砚溪的朋友,说是路过此地,特意来看望自己的夫人。
宋砚溪……
秦城面色瞬间变得灰白:真是因为自己见他与荣明月走的太近,才会妒火中烧,铸成大错。
他竟然还敢过来招惹自己……
秦城接过男子送上前的鲜花饼,硬邦邦的回绝:“月儿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他扫了眼男子手中的几张银票:“秦府不缺钱,白公子请回吧。”
他拎着鲜花饼回了府,四五月份正是益宁产鲜花的时节,想来这鲜花饼味道应该不错。
秦城用银针试过确定糕点没问题,他才敢将糕点送到荣明月的嘴边。
荣明月环视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
这里只有她自己,偶尔有酸苦的气味飘过,而后就再无其他。
她揉了揉鼻尖,试图将鼻腔中的苦味儿赶走。
她最讨厌这个味道了。
焉的,一股甜而不腻的花香将苦涩的味道悉数覆盖。
耳畔隐约传来一个温醇的声音:“月儿,这是一个公子送来的。你说这公子多奇怪,名字叫白临……”
白临……
荣白临……
这不是自己大哥的字吗!
定是大哥来接自己回家了!
眼前的薄雾瞬间散去,荣明月意识回笼,大红色的床帷她在熟悉不过。
那是秦城与自己成婚时,秦城亲手挂上去的。
荣明月眼眶发热,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般,一串串的滚出。
她瞧着手中的鲜花饼,僵硬的侧过头,却是秦城喜出望外的面容。
荣明月想都没想,丢掉手中的鲜花饼向外跑去。
她要回家!
她不想在这!
她要去找自己的大哥!
只是她才跑到院中,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月儿!当心身子!你不能这样跑!”
荣明月心尖一颤,用力去掰禁锢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她本就没什么力气,眼见掰不开就又用手去推,推不动就用指甲去挠秦城的手。
她太过激动的情绪,让秦城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紧忙松开手,跟着荣明月往府外跑。
披头散发的荣明月站在秦府的门口,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寻找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她梦中的那件青衣是大哥少年时所穿,自己的大嫂去世后,大哥一直都是白衣在身。
可是……
自己的大哥在哪儿?
自己怎么找不到他的影子……
荣明月委屈的伫立在原地,她像个被人抛弃,无家可归的孩子。
就在她心灰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