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你瞧。”
秦城蹲在榻边,从小篮子中拿出一个布老虎。
他将东西递到神情呆滞,披散着头发的荣明月手中:“这是三娘缝的,她听说你有身孕,特意给你和小娃娃准备了很多东西。”
“三娘的手艺虽好,可比起你还是差了些。”
秦城翻出绣着百子图的小肚兜,轻柔的抚摸着上面的图案,顿时红了眼眶:“这要是你绣的该多好……”
那天梦里,他见到荣明月坐在屋中低头忙碌着什么。
不等他凑过去,荣明月便将手中的肚兜举到自己眼前:“夫君你看!这是我给小娃娃绣的!”
荣明月话语少有的轻快,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初为人母的喜悦。
“好看。”秦城附身在她额头留下一吻,“我的月儿手就是巧。”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我给你绣帕子。”
荣明月哼唧道:“我才不给你绣呢,你总欺负我!”
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柔声道:“我不要给你生娃娃,免得你们两个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人。”
秦城将她捞进自己怀,他坐在凳子上,抵着荣明天的额头,笑着问道:“不给我生啊?”
素手覆上紧实的胸膛,荣明月靠在他肩头,悄声道:“不给!”
“真不给?”秦城追问。
荣明月娇羞的开口:“不给!”
秦城眼瞳一转,商量道:“那我不欺负你了,你能给我生吗?”
“我才不信呢!”
荣明月用指尖轻轻戳了下他的心口:“你这里都是坏主意!”
“我哪里有坏主意?”
秦城捉了她的手,附身吻住她:“我这里装的都是你。”
梦里的二人很恩爱,用神仙眷侣形容也不为过。
秦城醒来时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心头的甜蜜犹在。
直到他侧过头,看到毫无生气的荣明月时,才不得不回归现实。
梦终归是梦。
绣着百子图的肚兜被秦城放回小竹筐中,他抚摸着荣明月的脸颊,问道:“是不是我没有将香换掉,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鼻尖被酸意覆盖,秦城那双清透的桃花眼中满是泪水:“对不起……我不该将你看的那么紧……
我明知道你想回家……我应该松口的……”
他哽咽道:“可是我害怕……我怕你走了就不要我了……
我答应你……等你生下孩子……我一定带你回家……”
秦城伏在她的腿上,泪如决堤:“月儿……你一定要好起来……
等你好起来……你想做什么我都依着你……
等你好起来……你去哪儿我就随你去哪儿……
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别留我一个人……”
泪水洇湿了荣明月身上的衣裳,秦城起身去衣柜中拿出一件淡紫色的钗裙。
他边给荣明月换衣服边道:“这衣服我一早就给你买好了,原是想着等过阵子天气暖和些,我带你去放纸鸢的时候穿……”
他吸了下鼻子,柔声道:“明年在带你去吧……”
其实上次荣明月出去玩雪的时候,秦城就隐约感觉到她的不对劲。
可那个时候自己因为香粉的事,只顾着与她怄气,丝毫没有顾及到她的情绪。
若是自己早点发现她的异样,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荣明月这样,又怀着身子,秦城一步都不敢离开她。
但酒庄的生意总是要忙。
秦城差人叫来顾应,吩咐他每七日来府上一次,给自己过目账本。
顾应从秦城初建酒庄的时候,就跟着他,一直到现在。
他有些摸不到头脑,却还是应下。
多帮着自己的东家总是没错的。
秦城安排好酒庄上的事,就整日整日都陪着荣明月。
秦城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她变好,他原是想请大夫过来给荣明月瞧瞧。
可荣明月怀着身子,就是找大夫看了,也没办法给她用药。
秦城现在唯一敢给她吃的药,就只有安胎药。
荣明月现在没有意识,又口不能言,平日的生活起居全都落在了秦城的头上。
在吃食上,秦城格外的注意,生怕一个不小心会让她吃到不该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