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明月盼啊盼,待到自己女儿秦梦欢过了三岁的生辰,她都没盼到秦城。
荣明月觉得:自己现在好像一个深闺怨妇。
入了冬的沧翎冷的厉害。用过午膳的荣明月坐在温暖如春的屋中,听着自己女儿拨弄着那把她从侯府中带出来的琴。
那把琴无论是样式还是音色,都很一般。
但她一直留着。
只因为这把琴,是荣夜风用他的俸禄给自己买的。
“啪”的一声,三岁的秦梦欢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娘……琴弦断了……”
“欢儿别怕,让娘看看手划破了没?”
荣明月将秦梦欢抱在怀中,边查看她的手指边哄道:“琴弦断了而已,等下娘去找宋先生买几根就好。”
“娘……”秦梦欢扁着嘴道,“我不是故意的……”
“娘知道。”
荣明月确定自己女儿的手没有划破,帮她擦去泪水:“先不哭了,娘现在出门去找宋先生,欢儿要不要一起去?”
秦梦欢边点头边吸着鼻子,力道大的险些仰过去,好在有荣明月托着。
荣明月瞧着自己女儿憨态可掬的模样,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意。
她仔细的给秦梦欢收拾了一番,背着琴,领着自己的女儿前去琴斋。
秦城正坐在酒庄中发呆,顺便盘算要不要与秦川一起离开都城。
前两日的一个下午,秦川鼻头通红的过来找他:“二哥,旬瑶的秦府还能住人吗?”
秦城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他一番询问下来才得知:自己的弟弟因为难以接受燕王夫妇双双离世,这半年下来无心经营医馆,开张的次数少之又少。
兄弟俩一个被情所困,一个痛失挚友。
真成了难兄难弟。
秦川干涩的开口:“二哥,我想休息一阵子,你能不能把秦府的钥匙给我?”
“阿川。”秦城低声道,“我可能也要回去。”
秦城内心挣扎了许久,就在他准备再次没骨气的选择逃避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女子一袭淡紫色大氅,身后背着古琴,清冷如月。
她身旁的小女孩梳着丱(guàn)发,披着红色的小披风,看上去像是个小太阳。
是自己的心上人和自己的女儿。
秦城眼眶霎时间变得通红,他起身想上前,却又坐回椅子中。
反复几次,他还是决定跟上前。
万一荣明月背不动那把琴,自己至少还能搭把手。
秦梦欢咿咿呀呀的哼着歌,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她回过头四下张望。
秦城见她回过头,下意识的躲闪,片刻后他才想起:自己躲什么?
欢儿都没见过自己……
他对上自己女儿那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宠溺一笑。
打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定会跟她母亲一样漂亮。
血浓于水的亲情让秦梦欢呼扇着纤长的睫毛,咧开嘴对秦城露出个灿烂的笑。
她这一笑看的秦城心都化了。
眼眶一热,秦城忙将头偏到一侧,抬手揉去眼角的泪水。
若不是自己落错了子,这些原本都该属于自己……
走了片刻,秦城目送着荣明月母女二人进了宋砚溪的琴斋。
“大小姐。”
宋砚溪前去相迎的同时,接过荣明月背在背上的琴:“快给我吧!”
秦梦欢欢快的鞠躬:“宋先生!”
“小小姐太客气了。”
宋砚溪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儿芝麻糖:“我记得小小姐爱吃这个来着,正好前两日我给我娘子买了些。”
一见到芝麻糖,秦梦欢顿时双眼放光,伸出小手接下:“谢谢宋先生!”
荣明月颇为无奈:“欢儿,下次不许吃了。”
秦梦欢边嚼着芝麻糖边点头。
趁着宋砚溪帮忙换琴弦的空当,荣明月还前去探望了郁蝶和他们二人的小公子。
琴弦很快就换完了,宋砚溪还顺便帮忙调了音。
荣明月本想付银两,却被宋砚溪推拒:“大小姐,若不是侯府上下,如今我还不知身处何方。”
荣明月闻言也就没再推拒,微微颔首以表谢意,带着秦梦欢离开。
没料到出门就看到了正在琴斋外踱步的秦城。
秦城也发现了她,他心中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