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秦怀月莲步骤急,裙摆微扬,到了院门,秦怀月从银菱手中拿过食盒,递到门口林昊的手里。
林昊却没有接过来,难为道,“这,月姑娘,世子说让您亲自送给他。”
秦怀月听罢,冷笑一声,遂轻车熟路往里走去,林昊忙跟上。
“月姑娘,世子今日喝了酒,正在寝屋醒酒。”
一听裴珣没有在书房,且今日还饮了酒,有些儿诧异,正想着折回去。
“进来吧”
一道低哑深沉的嗓音打断了秦怀月的想法。
算上前世,秦怀月并非第一次进裴珣的寝屋,一踏进门,便闻到了裴珣身上常有的檀木香,林昊关上门后,那股香气似乎将秦怀月笼罩了起来。
裴珣同样沐浴过了,大抵是饮了酒的原因,裴珣的衣领没似平日里拢得那么紧,略微松散开来,隐约可见到一侧的锁骨。
他一手支着额头太阳穴,一手捏着骨瓷的茶杯,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秦怀月从食盒中拿出桂花糕后,放在裴珣面前,“世子,桂花糕已经送到了。”
“嗯。”秦怀月也不多留,转身便要离开。
刚走出几步,裴珣忽又开口。
“等等。”
秦怀月泄了一口气,转过身,“你,啊!”裴珣已经到了秦怀月的面前,只有半步的距离。
秦怀月下意识后退一步,裴珣见她唯恐不及地隔开距离而有些恼火,嗓音低沉,“听说,你让母亲给你择婿?”一句话辨不清温度。
“世子何意?”秦怀月冷淡回道。再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过近,还想后退一步,刚迈开步子,手腕便被扼住。
“你就这么避着我?”裴珣喝了酒的酒劲似乎未退。
秦怀月挣了挣,试图抽出手来,尝试无果后,还感到手腕处隐隐作痛,当下也有些儿生气。
“世子,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吧。”
“你让母亲给你择婿。”裴珣锲而不舍。
“是又如何?世子,这与你没有半点干系。放手!”秦怀月已然被激怒。
“你是我的妻!”他语气有些缓和。
若是前世的秦怀月,听见他的这句话,只怕是会高兴地一夜都睡不着,可如今的秦怀月听到这句话,只有委屈和不满。
他们之间的婚姻,旁人羡慕不已,羡慕秦怀月可以嫁到年轻有为的国公府世子,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桩婚事带来的酸甜涩苦,只有秦怀月自己明白。
一桩寒冰一样的婚事,怎么会好?
一个永远捂不热的丈夫,怎么会好?
成亲三载,秦怀月脑中并没有什么温情的记忆,似乎连裴珣的笑脸也记不得了。
裴珣是从未纳妾,这在达官显贵之家已是少见。
裴珣对她不好,好像不是,以礼相待,不曾恶语相向,就是不像夫妻。
他们之间就像一汪死水,秦怀月拼尽全力往里扔石子,可就是如何也激不起一丝波澜。
抬眸看向裴珣,也懒得伪装,裴珣既有前世记忆,不可能察觉不了自己也是重生的,“是吗?你何曾当过我是你的妻?”
看见秦怀月微红的眼眶,裴珣怔了一瞬,眼眸微颤,“我怎么可能不把你当做妻子!是你如今想要另嫁他人,你难道对我们夫妻三载没有一丝留恋?”
秦怀月杏眸圆瞪地与他对峙着,她低声反问,“世子觉得那三年有哪一点是值得留恋的?还是做了一个表面被世人羡慕,背地里却谈论拆散你和季翎的世子夫人?是那个冷冰冰,每日可能只有两三句话,就连休沐日也要去刑部的丈夫?我连在你面前说话都要再三斟酌,唯恐哪日惹你不喜......”
裴珣沉默,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流言他并不知道,而秦怀月也未曾和他提过,至于话少,是他生性如此。
泪水将落,秦怀月咬住了唇,裴珣看着她嫣红的唇,眸色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别咬。”
他声音低沉,拇指指腹压住她的下唇。
她的唇一咬,就分外潋滟,盈泪的眼眶,微红的鼻尖,像是受了欺凌一般,激发出他潜藏在黑夜里的不为人知。
“这一世,我只想嫁一个平凡的人.......”秦怀月偏过头去,避开他的指腹,两人离得太近,酒气愈加浓烈,只怕他大概还未酒醒。
然而裴珣这会儿有些酒气上头,都听不清秦怀月在说什么,只见她鲜红湿润的嘴唇一张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