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谢将军还在山上。”
沈安歌挣脱了遮灿的手。
她知道如果就这样跟着遮灿走了,日后会有麻烦。
原本是奉皇命替嫁,半途中送亲的将军被反贼杀害,自己却和北纥人私奔。这怎么想都有问题,百口莫辩呀。
遮灿还要与她辩解,突然动作一顿,俯身趴在地上仔细了听着,随后又朝着沈安歌主仆三人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带着他们蹲伏在一旁的草丛里。
很快,远处马蹄声阵阵传来。
几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听上去并不是几匹马,而是几十匹、上百匹。
不知是敌是友,大家不敢轻举妄动。
刚刚才逃过一劫,这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是定安侯的神策军!”突然夏桃惊喜地喊了出来。
沈安歌定睛一看,那定安侯的身边,正是自己青梅竹马的赵聿修。
“看样子他们是向西北方的平王营地去。”遮灿压低了声音说道,伸手拦住了想要起身呼救的夏桃,“不要出去”。
夏桃不解。
那是姑爷家的军队,能有什么危险。
她看了看沈安歌。
沈安歌也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声张。
她知道目前不是求救的最好时机。
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弄清。
在出嫁前赵聿修给了她一颗药丸,说是让她假死脱身,可是沈安歌却真死了。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想不出自己是因何机缘魂穿到她身上的。
赵聿修骑在马上,蔫蔫地跟在父亲身边,神情麻木,仿佛变了一个人。
沈安歌突然心里一阵绞痛。
再抬起头时,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我不再是沈贤心了。”
“说什么胡话。”遮灿眉头一皱,把她拉起。
“走吧,神策军已经走了,你再望眼欲穿也没什么用。”
沈安歌清醒过来,赶紧把脸一擦,拿着那袋弓弩继续往法明寺奔去。
“我问你,你不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
跟在身旁的遮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古怪?”
沈安歌主仆三人被遮灿的问题吸引过去,异口同声地追问。
“这平王李淳胜久在西南,这些年也未曾有过什么野心迹象,而长公主李玉螺也一直在大宁皇帝的监视下隅于一方求神拜佛,法明寺也一直规规矩矩的。这怎么就突然反了?”
见沈安歌瞪大眼睛还是不解,遮灿叹了口气,有些怨其不争似的继续说道:
“那我问你,大宁与北纥本就说好是送福玉公主去和亲,若舍不得她,不必和亲就好,何苦劳什子地把你弄过去?又无名又无分,连个郡主也不封一个?”
结合遮灿前面那段话,沈安歌突然明白过来。
平王谋反并非一朝一夕,李玉螺的心思也不是一时兴起,大宁皇帝怎会不知。
只是人永远无法叫醒装睡的人而已,这大宁皇帝是故意看不见的。
若是和亲途中福玉公主被叛军杀害,那北纥皇帝不得已也要出兵来援,到时候大宁皇帝便可以借刀杀人。
福玉公主改个名字自然继续过得舒舒服服,只可惜将作监丞的小女儿就枉做了刀下鬼了。
自己穿越到此,如果不能自救,就没有活路了。
如今就算是悄摸摸地回到长京家中,怕是也难逃一死。
所以,动静必须要闹大,越大越好。
沈安歌手中握紧弓弩。
回到法明寺,谢玄业带着赶来的送亲护卫与寺中的叛党正在酣战。
法明寺已经一片火海。
沈安歌举起弓弩,将谢玄业附近的几个贼人射杀,解除他的险情。
把袋子中的弓弩分给护卫,又叮嘱着遮灿说道:“跟我来。”
遮灿默契地笑了,这是要擒贼先擒王啊。
他们默契地向长公主的住所莲花庵奔去。
此时莲花庵已陷入一片火海,早已人去楼空。
晚了一步。
沈安歌有些遗憾。
嗖的一声。
一个信号弹在空中炸开。
那是小谢将军的信号,意思是要搬救兵了。
沈安歌赶忙带着遮灿与小谢将军汇合。
“我们去岐州城。”沈安歌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