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安歌就被院子里的叫骂声吵醒。
她推开门,见到春杏、夏桃跪在地上,一个面露凶意的老妇一边用藤条抽着她们,一边骂道:“小蹄子,现在越来越发地没有规矩了。瞧瞧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叫醒你们家主子给夫人请安吗?”
藤条一鞭又一鞭抽在春杏、夏桃身上,她们疼得发抖,但硬气地一声不吭。
“住手!”沈安歌推门出去,喝道,“这是我的丫鬟,要教训也该我来教训。”
沈安歌认出那婆子来了。她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王嬷嬷,平日里颐指气使,和她们西厢院很不对付。
“哟,我的二姑娘,您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怎么回事了,去和亲了一趟见了世面,连沈家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么?”那婆子嘴像连珠炮一般:“我跟着夫人十余载,就连老爷都要尊称我一声王嬷嬷,别说是你这院子的丫鬟了,就连你?我也教育得!”
“你!”沈安歌没想到一个婆子竟然敢这样对自己。
看来原主的家庭地位岌岌可危。
眼见王嬷嬷的藤条就要抽到沈安歌的身上,春杏一把抱住二姑娘,生生挨住了这一鞭子。
春杏疼得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还是忍着痛回到:“嬷嬷莫恼,我们这就洗漱更衣,去给夫人请安。”
“哼!快着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那王嬷嬷双手叉腰,厉声喝道。
进了屋,沈安歌连忙将春杏、夏桃的衣服掀开,雪嫩的皮肤上赫然着几条鲜红的印子。
“真是畜生!”沈安歌忍不住骂了句。
春杏连忙道:“小点声,莫要再惹怒她,没有好果子。”
“我问你们,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对你们的吗?”虽然有了些心理准备,沈安歌仍然感到意外。
春杏、夏桃含泪点头。
倒是要看看这孟景舟葫芦里面卖得是什么药。
“先梳洗更衣吧。”沈安歌冷静下来说道:“你们不用怕,我以后一定会让他们不敢再欺负你。”
若照以前,沈安歌这么说,春杏、夏桃只会觉得姑娘是在安慰她们。但今日,她们却觉得有些不同。仿佛跟着姑娘腰杆也挺直了些。
“嗯。”她们齐声应道。
这西厢小院位于沈宅偏房,离主院较远,沈安歌绕过耳房与长廊才走到孟景舟的院子。
“夫人安好,姑娘给您请安了。”沈安歌照王嬷嬷的要求,屈膝俯身,双手按地行叩首礼。
孟景舟还未起身,慵懒地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又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沈安歌见她这样,便当是受了礼,准备回去。
那王嬷嬷却说:“姑娘莫动。夫人还未发话,礼未成。”
沈安歌心里想道,是故意要整我啊。
这也太低级了,就这?她连甄嬛传都看过好几遍的人,还怕你们这些低级手段?
只是与她硬来没什么好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那越王勾践都能卧薪尝胆。
再忍忍。
这一忍,就忍到了日上三竿。
沈安歌跪的两腿发麻,屁股发酸。
孟景舟慵懒地呼了口气,慢慢坐起。看到还在地上跪着的沈安歌,嘴角扯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起来吧。”
这礼算是终于成了。
沈安歌又累又饿,两眼发昏。
从孟景舟的房间出来,沈安歌带着春杏夏桃直接上了街,挥霍御赐的银两饱餐一顿后,她便来到将作监门口。
擒贼先擒王。要想治住孟景舟,那就要先把这一家之主的沈舸拉到自己这边。
通告过门口的侍卫,有官差带着她进入了将作监官署。
这是她第一次来。
官署并不大,屋里屋外堆着各种的手工活计,版筑、簨弶、琢石、陶土样样俱全。沈安歌简直看傻了眼。
官差领着她停在了一间房外,指着里面说道:“沈监丞就在里面。”
沈安歌颔首谢过,推门进去,看到父亲正在打磨一块石头,满身满脸都是灰。
见到沈安歌过来,沈舸吃了一惊,连忙拿起一旁的帕子擦脸,可却反而更擦得一脸花。
“妙妙,你怎么来了?”
“父亲,你可知我曾经在岐州城造出兵械的事迹?”沈安歌开门见山,她就是想让沈舸知道自己的价值。
“自然知道,我们家妙妙是最棒的啊!我还没来得及问